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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大赦的郝森,見對方陷入沉思中。趕忙躡手躡腳的爬起身來,悄悄的往回走去。
“等等。”
郝森瞬間再次反身跪倒。再也忍不住的他,不禁嚎啕大哭起來。
“大哥……爺爺……祖宗!您老就放過我吧。別再折騰我了。”那委屈的模樣就像一個柔弱無力的女子,又再一次無法反抗的被蹂躪了。
陳到也覺得尷尬,撇撇嘴說道:“我只是想問你長江路89號平房怎麼走?”
郝森一聽,止住了哭泣。抬頭見陳到滿臉的認真,不像是故意的調侃。再想想陳到接著的這個問題確實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趕緊定了定神,認真而詳細的說道:“從這個巷子出去,然後往右走。再走過兩個公交車站,就能看到一個路邊有石碑的小路。那個小路很好認,因為周圍都沒有民居全是拆遷後的廢棄工地。然後再沿著小路一直走到頭,就能看到唯一的一間平房了。”
“恩。好的。”陳到記下後,見郝森仍在愣愣的等候著自己的問話。那諾諾的模樣,就像被狂蟒盯上後的小白兔般不敢動彈分毫。但比起最初已經好了很多,至少郝森現在在陳到的面前有求生的yu望了。
陳到掃過郝森一眼,平靜的吩咐道:“你走吧。我也走了。”話音剛落,陳到隨即轉身離開。這樣刻意的所為也是為了讓郝森可以安心。
直到陳到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後,再跪倒在地上等了約有10多秒。發現沒有任何異狀之後,郝森這才敢爬起身來。
大劫餘生的郝森,狂奔出巷。狂喜的他慶幸自己現在還可以感受到呼吸和心跳。他現在看到路邊的每一個行人都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感激之情。在他此時的眼中,世間增添了許多平時沒有注意的色彩。原來世界原本如此的美麗。在生死之間反覆的掙扎之後,郝森終於了解到了生命的意義。從此珍惜每日渡過餘生的郝森,在多年之後想起今天時,反而會感謝陳到吧……
長江路89號平房。
雪千璇在卓浪的領路下,走進了這間小屋。屋中大堂的茶桌之旁,端坐著一位古稀之年的老婦人,布衣布褂上多的是一個個方方正正的補丁,腦後花白的頭髮被盤成髮髻。桌上一盞油燈灰暗的照耀著四周,但是卻照不出老婦人眼中的光明。
隨著卓浪推開門後,蒼老而沙啞的嗓音從老人的口中傳了出來。“誰啊?”
卓浪將雪千璇請進屋內,轉身用恭敬的語氣說道:“是我,盲婆。我來看你了。”說話間,臉上的神情卻滿是輕蔑之意。
“哦,是卓家的小崽子。呵呵,你怎麼會想起來看望我這個瞎老婆子的。說吧,這次來你有什麼事情嗎?”盲婆將一雙空洞洞的眼睛轉向卓浪,歪著頭感覺了一下,疑惑的問道:“咦?還有一個人?卓浪,你還帶了誰來?是個年輕的女子。”
卓浪笑道:“盲婆,您真是厲害。我確實帶了個朋友來,這次也是她有事求您。”轉頭示意雪千璇上前答話。
雪千璇走前兩步,好奇的問道:“盲婆,您怎麼知道我是個女的?”
盲婆微微的笑了一下:“雖然我的眼睛瞎了。但是也正是這樣,我看不見世間的污濁。不像你們有些人,往往就會被表象所欺騙。”頓了頓說道:“姑娘,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
雪千璇點了點頭,然後定神詢問道:“我聽卓浪說,你可以讓我和去世的奶奶再見一面。是嗎?”
盲婆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和藹的勸慰道:“唉。姑娘,亡者已逝。何必要一再留戀?就算我讓你們再見一次面,仍是改變不了她已經過世的事實。不如就此放手,珍惜眼前不是更好?”
雪千璇泣聲道:“我自幼被奶奶照顧大。就連我昏迷在病床的時候,奶奶一直都在為我四處拜佛祈禱。可惜我,居然不能在奶奶過世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盲婆,我只希望再見奶奶一次。道一聲別。”
盲婆嘆了口氣,沒有再多加阻攔。基本上每一個來她這裡的人,都是如此的固執。只可惜每一個來者和亡者見面後,又都增多了更多的遺憾。
摸索著站起身來,往臥室走去。嘴中招呼著:“卓家小子,跟我過來拿東西。”
“唉,來了。”卓浪簡單的寬慰了雪千璇幾句,吩咐她在大堂等待。忙不迭的跟進臥室內。
只一會,卓浪就陸陸續續的從臥室中搬出一個扁扁的銅盆、兩個蘋果、兩枚銅錢、一紮紅繩、一碗新鮮的雞血,還有一升白米。而盲婆則從臥室的神台上,請下一方古樸的銅鏡小心翼翼的懷抱著走了出來。
雪千璇好奇的看著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被依次順序的擺放在方桌之上,不禁好奇的小聲詢問卓浪:“這是做什麼?”
只見卓浪神秘的笑了笑:“問米。”
第二十五章 問米
銅盆居中擺放,倒上平平的一堆白米。蘋果分兩邊對稱的放穩,銅錢輕輕的扣在兩個蘋果的上面。一碗散發著刺鼻腥氣的雞血,放在了銅盆之前、蘋果之間。
燭光之下,盲婆鄭重的將一面古樸的銅鏡插在了銅盆之中。銅鏡已經鏽跡斑斑,灰黃的鏡面只能隱約模糊的照射出盲婆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