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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太貪心了,我應該更加絕情一些,徹底的拒絕她的,這樣我也就不會再看到她為了我而流淚了……這樣我也不會再看到她為了我而傷心了。
我心裡默默地悔恨著,想要抬起手臂擦掉談蕾臉頰上的淚珠。但那紫色驚雷中的靈力極為強大,我即便拼命地將全身力量都用來進行抵擋,卻依舊抵擋不了這來自於外界的力量對我身體的摧殘,我真的快不行了,全身乏力,大腦發昏,想要動彈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談蕾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現在的狀況,用力地把我的手按在她的臉頰上,哭著道:“王正,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挺住,我還沒有聽到你說愛我……我還沒有……”
她啼哭著述說著自己的心聲,我以前並不是沒有聽過,因為自從她在學校廣播裡進行過表白之後,這個女人就有點莫名其妙的厚臉皮,經常會突然跳出來大喊說喜歡我。其實每一次聽到她這樣大喊的時候,我心裡都有那麼隱隱的一絲歡喜,畢竟她是我的初戀啊。
唯獨這一次,在聽到她的啼哭時,我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被撕裂了,聽著她一次又一次地表白,我心裡的歡喜再也壓抑不住。可是我現在真的很疲憊了,我好累,好想睡覺……
“不要睡!不要睡啊!”談蕾用力地掰著我的眼睛,按住我的眼皮不肯讓我閉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覺得只是這樣的動作就極好耗盡了身上所有的力量似的,肺部好像要爆炸似的難受,雙腿軟綿綿的,就像跑了十萬八千米。
每一次呼吸都要消耗我巨大的體力,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呼吸這麼簡單的動作,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我真的累了,想休息了……
“他被打中了……”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范香菱的聲音,接下來幾句話沒聽清,後面就是錢多多不滿的嘀咕:“反正不就是個叛徒,死了就死了唄?”
清脆的耳光聲讓我稍稍有了一點點精神,聽到了接下來范香菱所說的話:“多多!我們跟陰陽家是有仇,但那不是生死大仇!幾千年了,這樣的敵視應該消失了,現在全世界還會堅持修行的人有幾個?像王正這樣有正義感,又實力強悍的修行者,更是珍寶!我們隱宗的宗旨是什麼難道你忘了嗎?”
范香菱一邊聲色俱厲地斥責錢多多,一邊大聲吩咐:“你們幾個,去把她重新封印起來,你、你、你、還有你,馬上跟我一起出手,壓制他身體裡暴走的靈力,王正先生對我和多多有救命之恩,我不管你們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救他,至少也要吊住他的性命,我這就聯繫山門,看看能不能請動我媽出手。”
我自己的靈力快要被消耗乾淨了,渾身再沒有任何一點點力道,後面漸漸意識模糊,最後聽到的是談蕾不安的詢問,以及范香菱最後的一聲輕嘆:“這一次我們也沒把握,能不能保住性命,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
我正在作一個夢,很奇怪,明明周圍的一切都很真實,但我就是知道自己在做夢。在夢中,我坐在一輛由十六匹白馬牽引的華麗馬車上,身邊坐著的人影看不太清楚,我只能聽到耳邊嘈雜的聲音,以及前座上正在駕駛馬車的車夫的吆喝。
很奇怪,馬車先是在十分平坦的水泥路面上快速奔跑,後來路面突然一變,變成了二十多年前的那種泥土馬路,因為長期使用又缺乏有效保養的原因,泥土的路面已經完全深陷下去,形成了兩道足足有半米高的溝壑,在那溝壑中是泛黃的泥水……
馬車就這麼絲毫速度不減地繼續奔跑著,繼續衝刺著,顛簸的車體讓我覺得難受,我很想發脾氣,可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旁邊有個看不清模樣的人拉了拉我的衣袖,把我扯得重新坐了回去。
馬車依舊行駛著,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了,我對此已經麻木了,長期在狹小的範圍內困坐,讓我漸漸覺得呼吸困難,好像身邊的一切都在壓迫著我似的。馬車更加顛簸起來,車外不時響起了一陣陣石子從山崖上滾落下去的聲音。
真是太過分了!我心中大怒,終於再也忍不住,一把掀開車簾,大叫道:“喂,那開車的,你到底會不會開車?馬車有你這樣開的嗎?現在是在山路上,你是想把車開到山崖下,讓我們全都摔死嗎?”
車夫陡然回過頭來,進入我眼帘的並不是人臉,而是一張畫著憤怒表情的紙人面具。他吆喝一聲,停下了馬車,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嘆息一聲,其聲如九幽清泉,帶著讓人覺得舒服的寒意,低聲道:“想不到這時候還有人命不該絕,既然如此,你就滾出去吧!”
“你幹什麼?”我手舞足蹈地大叫著,試圖用老爺子傳授給我的陰陽玄術進行反擊,但是……我的身上沒了符紙,我根本就無法反抗他。
別看這紙面人車夫身材幹乾瘦瘦的,力量卻一點也不小,他輕輕鬆鬆地就把掙扎著的我提了起來,漫步走下了馬車,幾步就跳到了懸崖邊,低頭看看懸崖下面,手臂一張,就將我扔了下來。
“你干……”我才剛剛說出兩個字,紙面人就怪笑一聲,一個迴旋踢甩在我屁股上,我身體再也拿捏不住,被他一腳踹下了山崖。
在天空中騰雲駕霧的我想要找到哪怕一絲絲活命的機會,但現實讓我絕望了,山崖峭壁陡峭到了極點,甚至連個留手的地方都沒有,小說里經常出現的橫在山崖中間的樹木……抱歉,連根草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