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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是害怕,但你知道,我不能讓別人跟我一塊兒去。而且我也絕望了。里德伯思
把我讓進了書房。噢,好個男人!他死了我很高興!他耍我,就跟貓耍老鼠一樣。他奚落我。
我跪下來懇求他。我要把我所有珠寶都給他。但一切都是徒勞!然後,他說出了他的條件。
也許你能猜出是什麼條件。我拒絕了。我告訴他我對他的看法。我痛罵了他,他仍在那裡鎮
定自若地微笑著。突然,我住了口,因為有一種聲音,從窗簾的後面傳來......他也聽見
了。他走到窗簾邊,猛地拉開窗簾。一個男人藏在那兒——一個看上去很可怕的男人,像一
個流浪漢。他朝里德伯思先生打去——然後,他再次打了他,他就倒下了。那個流浪漢用他
那沾滿鮮血的手死勁抓著我。我掙脫開,衝過落地窗,拼命逃跑。奔跑中我看見了這個屋子
里有燈光,就朝燈光跑來。百葉窗沒有拉,我看見一些人在打橋牌。我幾乎倒在了屋裡。我
只是呼吸急促地說了聲‘殺人啦’,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謝謝你,小姐。這對你的神經一定是個很大的打擊。至於那個流浪漢,你能描述一下
嗎?你記得他穿著什麼嗎?”
“不——發生得太快了。但在哪兒我都能認出那個男人,他的臉烙在了我的腦子裡。”
“還有一個問題,小姐。死者家書房的另一個落地窗,那個面對馬車道的落地窗的窗簾
拉上了嗎?”
一種迷惑的神情第一次爬上了這位舞蹈演員的臉。她好像是在努力回憶。
“怎麼,小姐?”
“我想——我幾乎肯定——是的,很肯定,它們沒有拉。”
“那就奇怪了,因為另外的拉上了。不管它,我敢說,這不重要。您在這兒還要呆很長
時間嗎,小姐?”
“醫生認為明天我就可以回城去了。”她環視了一下房間。奧格蘭德小姐已經出去了。“這
些人,他們非常好——但他們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我把他們嚇著了!對我來說——呢,我
不太喜歡中產階級!”
她的話音中隱約有些怨恨。
波洛點點頭:“我明白。我希望我的問題沒有讓您過於疲憊?”
“一點也沒有,先生。我只是急於想讓保羅儘快知道。”
“那麼就再見了,小姐。”
就在波洛離開房間的時候,他停了一下,冷不防抓住一雙黑漆皮拖鞋:“你的嗎?小姐。”
“是的,先生。剛剛弄乾淨拿上來的。”
“啊,”在我們下樓的時候,波洛說道,“好像傭人們不是太興奮嘛,他們沒有忘了把鞋
子弄乾淨,儘管他們忘了把壁爐弄乾淨。好了,我的朋友,一開始好像有一兩點很有趣,但
我擔心,我很擔心,我們得認為這個案子已經結了。一切看上去都很明了。”
“那殺人犯呢?”
“赫爾克里·波洛是不捉拿流浪漢的。”我的朋友大言不慚地回答道。
奧格蘭德在廳里迎上我們:“如果你們在客廳等一會兒的話,媽媽想跟你們說幾句。”
客廳仍然沒動,波洛很悠閒地將牌收攏起來,用他那小小的、修飾得很講究的手洗著牌。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的朋友?”
“不知道。你想什麼?”我急切地說道。
“我在想奧格蘭德小姐打無將犯了一個錯誤,她應該打三張黑桃。”
“波洛!你真讓人無法容忍。”
“我的上帝,我不能總是談鮮血和暴力。”
突然他挺直身:“黑斯廷斯——黑斯廷斯。看!梅花K 不在這副牌里。”
“扎拉!”我喊道。
“什麼?”他好像不明白我的所指,他機械地將牌碼好,裝進了盒子裡。他的臉色很嚴
肅。
“黑斯廷斯,”他最後說道,“我,赫爾克里·波洛,差點要犯一個大錯誤——一個很大
的錯誤。”
我盯著他,卻一點也不明白。
“我們得重新開始,黑斯廷斯。是的,我們得重新開始。但這次我們不能犯錯誤。”
一個端莊的中年婦女走進屋來,他的話被打斷了。她手裡拿著一些家庭用書。波洛向她
鞠了一躬。
“我理解,先生,您是聖克萊爾小姐的一個朋友,是嗎?”
“我從她的一個朋友那兒來,夫人。”
“噢,我知道了。我想也許——”
波洛突然粗魯地揮手指著窗戶。
“百葉窗昨晚沒有拉下來嗎?”
“沒有——我想那就是為什麼聖克萊爾小姐能夠很清楚地看見燈光。”
“昨晚有月光。我想知道您坐在面對落地窗的座位上是否先就看到了聖克萊爾小姐?”
“我沒有抬頭。我想我太專注於我們的牌局了。而且這樣的事情以前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