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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嘲諷有所察覺。
將軍本人沒有注意到這絲微笑。他看了看表,站起身
說;“鍛鍊。在船上也得保持健康。”說完他就出了門上了甲
板。
亨德森小姐掃了一眼那個露出笑意的男子。這一眼是
很有教養的,衷明她願憊和這位同行的旅伴交談。
“他精力很充沛。是不是?”那小個子男人說道。
“他繞著甲板定整整四十八圈。”亨德森小姐說道,“真
是些閒言碎語,他們說我們女人就是喜歡醜聞。”
“多不禮貌啊!”
“法國人倒是非常彬彬有禮。”亨德森小姐說道一她
的話音里有一絲疑問。
小個子男人很快回答說:“比利時人,小姐。”
“噢!是比利時人。”
“赫爾克里·波洛。請您吩咐。”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她以前一定聽說過的。她問道:“您
很喜歡這次旅行嗎,波洛先生?”
“說實話。我不喜歡。我很蠢,別人勸我來我就來了。我
討厭大海。它從不安靜,不。不。一會兒也不安靜。”
“哼,你得承認它現在很安靜。”
波洛先生很不情願地承認了:“這一會兒。是的。這就是
為什麼我又活了。我再次對身邊的事產生了興趣—比如,
您很擅長對付福布斯將軍。”
“您是說—”亨德森小姐停了一下。
赫爾克里·波洛鞠了一躬:“您獲取醜聞的方法,真是
令人景仰!”
亨德森小姐放聲大笑起來:“是指近衛團的事嗎?我知
道那會使那個老傢伙氣急敗壞的。”她俯身向前,以信任的
口吻說道:“我承認我喜歡醜聞—越是惡毒的,越好。”
波洛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她那保養得很好的苗條身
材,她那黑黑的敏銳的眼睛,她那灰白的頭髮;一位四十五
歲的女人對她青春逝去並不感到難過。
埃利突然說道:“我想起來了!您不就是大偵探嗎?”
波洛鞠了一躬:“您太客氣了,小姐。”但他沒有否認。
“真讓人激動。”亨德森小姐說,“就像書里所說的,您是
在窮追不捨嗎?我們當中有一個罪犯嗎?還是我太輕率
了?”
“不,不。讓您失望我很難過。但我和其他人一樣。到這
兒來是讓自己開心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情緒不高。這使得亨德森小姐笑了起
來。
“噢!明天您就可以在亞歷山大市上岸了。您以前去過
埃及嗎?”
“沒有。小姐。”
亨德森小姐站起身來。顯得有些突然。
“我想我得和將軍一起去做一些保健運動了。”她說道。
波洛禮貌地站起身來。
她沖他微微點了點頭。就走上了甲板。
波洛的眼裡掠過一絲疑惑。一會兒,他的嘴唇上露出了
笑意,他站起身,探出頭去,朝甲板上望去。亨德森小姐正倚
著欄杆和一位個子高高、軍人模樣的人說話。
波洛笑得更開心了。他小心地回到了吸菸室,那份小心
很是誇張,就好像一隻烏龜縮回到它的殼裡一樣。這會兒,
吸菸室里就他一個人,雖然他覺得這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
果真,克拉珀頓夫人從酒吧過來了。她那仔細燙成波浪
的銀灰色頭髮由一個網保護著,她那按摩過的、按規定進食
的身體穿著一套運動服。她故意做出那麼一種樣子,讓人感
覺她總能為她所需要的任何東西付最高的價錢。
她說道:“約翰—噢!早上好。波洛先生—您有沒有
看見約翰?”
“他在右舷甲板上,夫人。要不要我—”
她用手勢制止了他:“我在這兒坐一會兒。”她在他對面
的椅子上款款坐下。從遠處看,她看上去像二十八歲。而現
在,儘管她的臉精心化妝過,她的眉毛仔細修過。她看上去
不像她實際四十九歲的年齡,倒像是有五十五歲了。她的眼
睛是淡藍色的,很亮,瞳孔很小。
“很抱歉,昨天晚飯沒見到您,”她說道,“波浪有些大,
當然—”
“的確是這樣的。”波洛很同意。
“幸運的是,我是一個很棒的水手。。克拉珀頓夫人說
道,“我說幸運是因為,我的心臟很不好,暈船可能會要我的
命。”
“您的心臟不好嗎,夫人?”
“是的,我得非常小心。我不能太累自己!所有的專家
都這麼說!”克拉珀頓夫人又談起了對她來說永遠迷人的話
題—她的健康。“約翰,我可憐的,為了讓我少做點而累壞
了。我活得真是緊張。您明白我的意思嗎,波洛先生?”
“明白,明白。”
“他總是對我說,再懶散一點,艾德琳。但我做不來。
我感覺生活就是幹活。事實上,戰爭期間,我還是個女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