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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掐住他的喉嚨。
德珀勒克不住扭動,試圖擺脫鉗住他喉嚨的手掌。可是,他已經憋的喘不上氣,並
且越來越軟弱無力了。
“哈,你這隻老猩猩!”羅平把他打倒,一邊嘲笑,“喊救命吧,為什麼不呢?
是怕出醜嗎?”
德珀勒克倒地發出的響聲,招來了另一個包廂的抱怨。
“就好了!”羅平解氣地說,“舞台上演員在演戲,我這場戲也別丟臉。我非制服
這隻大猩猩不可……”
不消片刻,議員先生已經被掐得透不過氣來。羅平又給他下巴一拳,終於把他打昏
過去。接下來.就是要在警報發出之前,趕快帶著那女人一起逃命。
然而,待他轉過身來,發現那女人已不知去向。
她一定不會走遠。羅平跑出包廂,甩開引座員和售票員的阻攔,拼命追出去。
果然,他來到一層的大廳時,從敞開的門向外望去,看見她止在穿過昂丹街旁的人
行道。
他追上去時,她正要上汽車。
她身後的車門關上了。
他抓住車門把手,想把門拉開。
這時,從車內閃出一個人來,沖他臉上就是一拳。比起他剛才打在德珀勒克臉上的
那一拳,除了稍偏一點,同樣兇狠有力。
他雖然被打得暈頭轉向,但還是在恍惚中認出了打他的人,還有那個化裝成司機的
開車人。
他們是格羅內爾和勒巴努,即昂吉安行動的那個晚上給他看船的兩個人。他們是吉
爾貝和沃什勒的朋友,不用說,也是羅平自己的兩個同夥。
他回到夏多布里安大街的住所,擦去臉上的血跡,倒在椅子上,足足坐了1個多小
時,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嘗到被人出賣的痛苦。他自己的同伴竟
成了他的對手!
他想換換心情,便拿起傍晚送來的信和報紙。他打開一張報紙,在新聞欄中,看到
了下面這段消息:
有關瑪麗一特列斯別墅案件的最新進展:殺害僕人勒阿內爾的嫌疑兇犯之一沃什勒
的身份已被查明,他是一名兇狠的強盜和慣犯,曾兩次改名換姓犯過兇殺罪而被缺席判
處死刑。
警方也必將查明他的同夥吉爾貝的真實姓名。不管怎樣,法院預審官決心儘快將此
案送交審判委員會做出判決。
人們不會再譴責法院工作運行緩慢了。”
在一疊報紙和廣告單中間,夾著一封信。
羅平一看到這封信,激動得跳起來。
信封上寫著德·珀蒙(密歇爾)先生收。
“噢!”他叫道,“是吉爾貝來的信!”
信中只寫了這樣幾個字:
老闆,快來救!我害怕……我害怕啊……!
羅平又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一個充滿噩夢的夜,許多兇險可怕的夢魘整整折磨了
他一個通宵。
四、眾敵之首
“可憐的孩子!”羅平第二天又把吉爾貝的信看了一遍,心酸地想道,“他心裡不
知有多麼痛苦呢!”
羅平自從第一次遇到吉爾貝,就對這個高個子青年產生了好感。他天真無邪,生活
自由快樂。吉爾貝對羅平忠誠可靠,只要他一個手勢,一聲令下,吉爾貝就會為他赴湯
蹈火,哪怕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羅平尤其喜歡吉爾貝的直爽、樂觀和天真,以及他那
永遠快活的微笑。
“吉爾貝,”羅平經常這樣對他說,“你是一個正派的人。我要是你,就一定脫離
這一行,義無反顧地去做一個好人。”
“我跟著您,您走到哪兒,我跟到哪兒,老闆。”吉爾貝通常這樣笑著回答。
“難道你自己不願意這樣做嗎?”
“不,老闆。一個正派的人要去工作,要苦幹才行;而我呢,小時候曾經是那樣的,
但後來別人讓我失去了這種品德。”
“別人是誰?”
吉爾貝不言語了。每當有人問起他的童年生活,他總是閉口不談,羅平只知道他從
幼年起就開始流浪,東晃一日,西晃一日,今天叫這個名字,明天又換了另一個名字,
盡干一些稀奇古怪的“職業”。他身上孕含著一種神秘的東西,誰也鬧不清楚,看來法
院也破解不了這個謎。
但是,法院似乎不會因此而拖延判決。不管他叫吉爾貝還是另外的什麼名字,他們
都會很快把沃什勒及其同夥提交刑事法庭進行審判,並做出極為嚴厲的判決。
“可憐的孩子!”羅平反覆思考,“他陷於這樣的苦境都是因為我。他們擔心久拖
有變,便會匆忙了結此案,抓緊判決……然後把他處死……他才是個20歲的孩子!而他
並沒有殺人,他同這次兇殺事件毫無關係……”
羅平思前想後,心裡清楚這件事的前景是無法預料的,所以他應當再從不同方向去
努力。可究竟該走什麼途徑?水晶瓶塞這條線索是否應當放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