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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檔案部門同事的全力調查,我們得知阿俊的眼角膜是由一名身體健康的中年男性所捐助。可一般來說,捐獻眼角膜都是在自己死後通過遺囑來進行的,鮮有人會在生前直接捐獻出眼角膜。這樣一來就意味著他本人將會失去光明。
更值得注意的是,這名捐贈者是家裡的主要收入來源,全家人都靠他在屠宰場的工作過活。所以,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把眼角膜捐給阿俊。
“除非阿俊的父母給了他很大一筆錢,這筆錢完全足夠支撐起他家庭日後的生活。”沈放聽完,分析了起來。
“以阿俊家的財力,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我點了點頭,很認同沈放的觀點。
“你們先不要胡亂猜測。”老葛瞪了我們一眼,示意我們老王還沒有把話完全說話。
他不說我還真是忘了,老王敘述案情的時候總喜歡拖沓。
老王笑了笑,又接著說道:“這一回你們都推斷錯了,阿俊家並沒有給那人一分錢,甚至事前都沒有和這人接觸過。據為阿俊手術的醫院說,那人是自願上門為阿俊捐獻眼角膜的。這事情就連醫院都感到很奇怪,因為當時能夠匹配阿俊的眼角膜有很多。院方也沒有求助社會的打算。”
他說到這裡,忽然間扯了扯嗓子,看來是渴了。我使了個機靈,立即為他倒來了一杯熱水。他喝了幾口熱水後,又繼續說道:“當時,醫生也建議他不要捐獻眼角膜。可他卻說這幅眼角膜能夠救人的命。小楊,你倒是猜猜看他到底要救誰的命?”
根據老王口述的線索,我只能猜到那人要救的是阿俊。可是,如果事情真的那麼簡單,老王就不會故意來問我了。
“難道不是阿俊?”我猜不出來,只好裝傻充愣。
“阿俊的病不至於危害到他的性命。”沈放接過話茬,往下說道:“更何況醫院當時有匹配阿俊的眼角膜,也不需要那人捐助。所以,他要救的人肯定不是阿俊。我想一定是他的家人,要不然他不會以犧牲自己的光明為代價。”
沈放的推斷很快得到了老葛和老王的讚許,尤其是老王除了口頭上的讚揚之外,還用雙手鼓起了掌。
兩位領導對於沈放的態度,讓我感到坐立不安。雖然我和他們之間認識早,但特案K組畢竟是靠實力說話的地方。我承認自己的刑偵水平比不上沈放,她留下來的機會會比我大得多。
“那人救的是他弟弟,而且還是我們的熟人。”老王說著,眼睛看了看我,然後又接著說道:“小楊,他的弟弟我和你都見過的。”
“是誰啊?”我驚得突然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不停地摩擦衣角,可始終沒有特別的映像。
“我來給你提個醒。”老王賣起了關子,“還記得胡晶家裡嗎?”
“你……你是說那個人……”這一回我被嚇得噗通一聲坐回到了椅子上。
我終於想起來了,想到了那名拐賣兒童器官的死刑犯。可這事情來得也太巧合了吧?
“誰啊?”沈放又問道。她沒參與人皮屍案,當然不知道其中涉及到的一些人和事了。更何況,特案K組在結案的時候,並沒有將那名死刑犯的事情寫上去。因為,這人牽涉的事情太多,在沒有明確的結果之前,需要秘密調查。
因此,關於這名死刑犯仍然是特案K組秘密調查中的懸案。
“怎麼會是他?”老葛也很吃驚,他將手裡的Zippo火機晃來晃去,沉吟了好久,方才繼續說道:“既然,我們有了這點線索。那麼,接下來就探討一下吧。老王你把之前的案情跟小沈說道說道。”
老葛開始接受沈放了,這完全得益於沈放本人優異的表現。老王用最簡潔明了的稱述,把人皮屍案的經過告訴了沈放。而我也趁此機會重新溫習了一下。
“小沈,你先說說自己的看法吧。”老葛點了香菸,對沈放說道。
他的用意很明確,沈放是新人,對於案子一定有著不同的理解。
“我就說三點吧。第一,謝樂殺那名死刑犯的原因可能很簡單。就因為他是個販賣小孩器官的惡徒……”沈放想了想,開始說道。
“可這世界上販賣小孩器官的不法分子多了去了,為什麼謝樂偏偏要殺這個人呢?”我頓時打破了的推測,算是一種合理的反擊吧。
“因為那個張娃子。”沈放看著我說道:“張娃子最初可能不是沈樂誘拐走的,而是被他……”
“對哦,當時我們怎麼沒想到呢!”老葛聽了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瓜子,煙火都散落在了頭髮上。
“謝樂要拐走張娃子的話在他第一次回到村子時就可以動手了,何必要等幾年以後呢。”老王也意識到了。
“接下來的故事可能是這樣的,那人拐走了張娃子,可沒多久就落網了,由於證據確鑿就被判了死刑。張娃子被解救出來後,通過某種關係,最終被送到了組織的手上。因為,這娃子是延續謝樂生命的關鍵。而又因為謝樂和張娃子的關係很好,他想為張娃子報仇,所以和組織提出要親手殺了那人。”沈放接下去說道。
“組織考慮到謝樂的重要性,所以答應出面把已經被判了死刑的人從牢裡面帶了出來。”我順著她的思路往下講:“那人落網後,他的家裡一定很著急,尤其是知道被判死刑後。於是,他哥哥就和組織做起交易來。只要能讓他活命,他就願意捐獻眼角膜給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