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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短暫的沉默,這時,霍賴絲輕輕地說:
“聽起來,真可能是那麼回事,不管怎麼講,很符合邏輯。”
“那些反方的證詞還沒來呢,”雷萊恩說,“等會你再聽聽。都是非常嚴重的。
特別有一件事……”
代理檢察官立即提出了這件事:
“那麼,到底德·戈恩先生現在在哪裡?”
“你是說德·戈恩·馬塞厄斯?”傑羅姆問。
“是的。你剛才用誠實的口氣,一連串的一事實所作的陳述,我們都非常願意相信。不幸的是,你忘記了最為重要的一點:德·戈恩怎麼了?在這間房裡,你把他捆了起來。不錯,可是他今天早晨卻不見了。”
“代理檢察官先生,這很明顯,德·戈恩·馬塞厄斯同意了我們的協議,然後,就走了。”
“從哪條路走的?”
“毫無疑問,是朝通向他父親房於的那條路走的。”
“他的腳印在哪裡?地上的白雪是一個最公上的證人。在你同他打鬥以後,在雪地上,我們發現了你,你走開了。可是為什麼我們沒有發現他?他來了,可是再沒有走開。那麼,他在哪裡?找不到他的一點蹤跡,也可以……”代理檢察官放低了聲音,“是的,也可以說,有通到井台那裡的足跡,也有圍繞著井台的足跡。這些蹤跡說明,最後的搏鬥是在那裡發生的,在此以後,就再找不到什麼了,什麼也沒有。”
傑羅姆聳聳肩膀說:
“你提到了這件事,代理檢察官先生,從你的言下之意看,是指控我殺了人。
對此,我沒有什麼可說的。”
“那麼,對於在離井15碼的地方撿到了你的左輪手槍這件事,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
“你對那天晚上的3聲槍響,同你手槍里的3發子彈不見了這一奇怪的巧合,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代理檢察官先生,根據你說的那樣,在井台旁邊發生了最後一次搏鬥,我就無話可說了。因為我是在這間房裡,把德·戈恩先生捆了起來,扔在這兒,也因為我的手槍也留在這裡了。另外,要是聽到有誰開槍的話,那也不是我開的。”
“那就是說,這不過是一個偶然的巧合?”
“這是應該讓警察來解釋的事情。我唯一的責任是講述事情的真相。你無權問我更多的東西。”
“要是這真相同觀察到的事實相矛盾又怎麼辦?”
“這就說明,那觀察到的事實是錯誤的。代理檢察官先生。”
“這隨你的便。不過,在警察能讓事實同你所講的真相吻合以前,希望你能理解,我不得不逮捕你。”
“難道也要逮捕德·戈恩太太?”傑羅姆問,樣子非常難受。
代理檢察官沒有回答。他同警察代表說了幾句話,又向一個偵探打手勢,叫他把兩輛汽車開過來。然後他轉向了納塔莉,“太太,你已經聽過了維格諾先生的證詞,他的話,同你所說的可以說是完全相符。維格諾先生提到了這樣一個細節,說他在把你背走時,你早就昏過去了。你是不是一路上都沒有清醒過來?”
看來,傑羅姆的鎮靜似乎也增強了德·戈恩太太的信心:
“先生,直到到了城堡以後,我才清醒過來。”
“這就很離奇了。你有沒有聽到這個村子裡人人聽到的那3聲槍響?”
“我沒有聽到。”
“你沒有看到井台旁邊發生的事情嗎?”
“井台旁邊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事。維格納先生已經告訴過你了。”
“那麼,你的丈夫又怎麼樣了?”
“不知道。”
“別這樣,太太,你應該協助法官的工作,至少你得告訴我們你的想法。你是不是認為出現了意外,有可能是德·戈恩先生比平常喝酒喝得更多,結果失足掉進了井裡?”
“我丈夫看了他父親回來後,一點也沒醉。”
“可他父親說他醉了。他說他喝了兩三瓶酒。”
“他父親沒講實話。”
“可那雪地是不講假話的,太太,”代理檢察官煩躁地說。“他的那串腳印是東倒西歪的。”
“我的丈夫是在8點半回來的,那時還沒開始下雪。”
代理檢察官一拳捶在桌子上:
“可是,夫人,你說的剛好和證據相反!這一片雪地是不會說假話的!否認那些無法證實的事情,我也許能夠接受。可是這些雪地上的腳印……在雪地上……”
他作了一個手勢叫警官把維格諾·傑羅姆帶進汽車。
看來,這兩個情人在這場遊戲裡是大敗了。剛剛團圓,就被拆開,今後又得天各一方,為洗刷這項最嚴重的罪名,奮鬥奔波了。
傑羅姆朝納塔莉走過去。他們長時間地、痛苦地看著對方。然後,他向她鞠了一躬,就朝門口走去,警官緊緊跟在他後面。
“慢!”有一個聲音高叫,“警官,立即往後轉!維格諾·傑羅姆,你就站在那裡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