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信王鄙視地:“這完全是一派胡言。我乃大明的王爺,保護我朱姓江山乃是本王的職責,本王怎麼會做這如此卑鄙無恥的事呢?”
楊寰點頭:“那好,請記錄疑犯拒不認罪。袁大均請代表刑部做案件陳述。”
袁大均上前一步:“刑部指控信王朱由儉犯下兩條罪行:其一,本月初八篡謀錦衣衛緹帥田爾耕派殺手在乾清宮門前預謀行刺皇上;其二,事情敗露後指使田爾耕行刺三位王爺,妄想趁皇上念親情之際逃脫懲罰……這兩項罪名都是犯上作亂、篡權謀位的死罪。”
信王氣得渾身發抖:“你……你簡直是胡說八道……”信王沒想到陪他一起下棋的袁大均,此時會這麼狠毒。
楊寰說袁大均了解信王的性格這不假,在信王被軟禁在東廠秘密據點的三天裡,他一點點看著信王從自信到下棋時昏招頻頻。從那一刻他就知道,信王爺的自信心在一點點地瓦解了,就是說信王爺已經露出了可供利用的破綻。
楊寰驚堂木一拍:“朱由儉,在公堂上不得隨便插話,本官叫到你,你才能講話……明白嗎?”
信王無奈地點點頭:“……”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袁大均接著說:“這裡有罪犯田爾耕的遺書,上面講明了他與疑犯朱由儉的所作所為……在一年前,朱由儉為了謀取皇位就開始有目的地拉攏腐蝕田爾耕和朝庭命官,特別是身兼紫金城防衛的錦衣衛更成了朱由儉下手的重點。這裡還有田爾耕在錦衣衛餘黨共計十二人的供詞,請魏公公和王爺過目……”
一個刑部樞密上前接過厚厚的一疊供詞交給魏忠賢和三位王爺。
楊寰看著錢嘉義:“錢大人,你對袁大均的指控有什麼說的?”
錢嘉義背著手說:“這只是田爾耕的一面之詞,不足為據。信王與田爾耕素無交往,怎麼會一起謀亂造反呢?這是半年前因為田爾耕逼死民女,信王奏請皇上重重處罰的摺子,請王爺們和魏公公過目。”
刑部樞密又接過錢嘉義手中的摺子遞上去。
袁大均冷笑地:“信王,這裡有從田府里搜出的字畫古玩,你看看這可是信王府的東西……”
信王上前看了看:“這些東西正是本府的,怎麼會在田府里呢?”
袁大均:“這就要問信王你自己啦……這難道不是信王你送給田爾耕的禮物嗎?試想這麼貴重的東西都送得出手,你們是什麼關係不就不說自明了嗎?”
對這些“物證”錢嘉義早有準備,“恰恰相反,信王的意思是這些東西都是從王府里偷竊來的。袁大均既然證明了田爾耕就是這個盜賊,他和信王的關係不是很明白嗎?這是信王府今天上報順天府被盜物品的清單……”
瑞王接過樞密遞上來的清單,和惠王、桂王相視笑笑。
袁大均有些狼狽:“錢嘉義,那……這十二位錦衣衛的同黨的供詞你該怎麼解釋?”
錢嘉義笑笑:“既然田爾耕可以說慌陷害信王,這些同黨這麼做也就不足為奇了……”
袁大均話帶殺機:“請問錢大人,你何以證明田爾耕是在陷害信王?”
錢嘉義:“信王差點讓他丟官下了大獄,田爾耕這麼做分明是在報復……”
袁大均拍拍手:“錢大人的推理很精彩,一個臨死的人還非要拉上一個王爺做陪襯,這個想法也未免太新奇了……就算你說的對,一個將死之人不怕得罪王爺,可這十二個活著的人證你怎麼解釋?田爾耕已經死了,他們為什麼還要指證信王?”
錢嘉義有些語塞:“這個……既然他們與田爾耕是一夥的,單憑他們的口供說明不了問題。田爾耕在撒謊,為什麼他們不能撒謊?”
楊寰:“錢大人,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是在撒謊?”
錢嘉義搖搖頭:“屬下既不知道他們的底細,也沒見過他們……等會兒問過這些證人便知……”錢嘉義明白自己在明處,對方在暗處,目前只能被動防守,尋找戰機。
楊寰和魏忠賢相視笑笑,魏忠賢眯著眼:“既然是這樣,口說無憑,袁大人帶錦衣衛十二位人證上堂。”
錢嘉義在認真詢問了第一個證人後,開始感到問題的嚴重。魏忠賢一夥的準備可以說是十分的充分,證人回答得滴水不漏,看來魏忠賢是動了真格要置信王爺於死地。審問這十二個證人顯得既漫長又折磨人,他們的口徑幾乎完全一樣,沒有半點破綻。不知不覺到了後半夜,終於輪到了最後一位證人。
楊寰疲憊地問著他:“報上你的姓名、年齡。”
證人恭著身答道:“回大人,小的名叫黃彪,今年三十四歲,現任錦衣衛欽班……”
袁大均:“黃彪,這個月初七晚上可是由你在紫金城東門當班?”
黃彪:“正是小人。”
袁大均:“你把當天晚上發生的事向各位大人描述一下……”
黃彪恭敬地:“是,大人。初七的晚上我受田大人……不,田爾耕指使在紫金城的東門當班,田爾耕讓小的將十一個陌生人放進皇宮,本人照辦了……後來,小的聽說有人在乾清宮謀殺皇上和王爺,待小的清理現場時發現死去的蒙面殺手正是那幾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