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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嘉義衣衫襤褸,滿臉傷痕地走向前,“回大人,在下是提前二個多時辰出門的,可是有人不想在下按時到達公堂,竟然對在下乘坐的馬車做了手腳,致使馬車受驚失控,本人差點命喪車輪下……在下懇請各位大人查清暗害我的兇手,以示公正。”
余倩兒看到錢嘉義臉上的傷痕,流出淚:“……”
顧秉謙冷冷地,“錢嘉義,你口口聲聲地說是有人暗害你,你有何證據?”
錢嘉義憤憤地:“在下遇險的情況押送我的刑部衛兵可以作證……另外,在下還有一物證……”舉著一截韁繩遞給刑部師爺,“馬車的韁繩明顯被人用刀切割過,請大人明鑑。”
刑部師爺把韁繩放在四位主審官面前……
信王氣憤地,“這件事刑部一定要嚴查,給大家一個說法。如果都是這樣的話,以後大家還打什麼官司,都去干殺手得啦……”
魏忠賢臉色很難看,“王爺所言極是,這件事就交給刑部辦理。王爺,你看這案子還要不要繼續審下去……”
信王果斷地,“審!皇上為了表示對本案的重視,特意派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王公公前來旁聽,好及時掌握案情,足見皇上的用心。謀殺皇上的真兇一天不查明,大明江山社稷就一天不會安穩,魏公公你說是不是?”
魏忠賢淡淡地:“王爺所言極是,文大人我們就閒話少說,開堂吧。”
文炳勛點點頭,把驚堂木一拍,“東廠指控余倩兒謀殺皇上一案繼續開堂……你們雙方是否有新的證據提交公堂,如果沒有本席就以第一開堂的證據作最後審判。”
崔呈秀默默地看著錢嘉義,等著他出招。
錢嘉義上前,“回大人的話,在下有一個重要證據提供給各位……在提交這份證據之前,請允許我向諸位講解幾句。其實這個案子的一個關鍵點,就是四年前是誰在刑部法場上偷梁換柱救了姜騰鮫!因為正是這次救命之恩,才導致姜騰鮫死心塌地地為這個人服務。換言之,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姜騰鮫謀殺皇上的真兇之一……”
魏忠賢陰沉地看了他一眼,“錢嘉義,你分析得不錯,你何不把證據直接交給我們……我想皇上也想儘快知道整個案子的真相!”
錢嘉義從懷裡拿出證據,這是他剛才捨命保存下來的,“在下控告東廠鎮撫司許顯屯在四年前勾結刑部右侍郎楊臨江偷梁換柱,救出姜騰鮫,徇私枉法。這裡是楊臨江親手畫押的口供,還有一份四年前許顯屯給楊臨江的信件為證……”
刑部師爺把證據接過,交給四位主審官。
錢嘉義朗聲地,“在下請求公堂允許,讓楊臨江出堂作證!”
余倩兒眼裡閃過驚喜的目光,“……”好像黑暗中看到了希望一樣。
信王為之大喜,他搶先發話,“本王准許楊臨江到堂作證!”
刑部衙役用木棒敲打著地板,齊聲喝道,“帶證人楊臨江……”
眾人都知道案子打到這份上已經到了白熱化程度,都眼睜睜地看著刑部衙門空蕩蕩的院門。錢嘉義暗中觀察著崔呈秀,覺察到崔呈秀的面色有一絲難以言表的不安。
羅雲鵬和麒麟雙鞭押著楊臨江從深深的院門走來……
錢嘉義鬆了一口氣,羅雲鵬和證人總算平安無事。
他們來到公堂上,齊齊跪在地上。羅雲鵬雙手抱胸稟告道:“在下羅雲鵬送證人楊臨江前來作證,請各位大人驗明證人身份……”
信王正襟危坐,魏忠賢則和顧秉謙面面相覷。文炳勛無奈問道,“證人速速報上姓名。”
楊臨江始終低垂著頭,“在下楊臨江,曾任刑部右侍郎,現已告老回家……”
崔呈秀手裡突然把玩著一串珍珠手鐲和一個玉佩……
楊臨江見到崔呈秀手中的物件面如死色,他已經認出那串手鐲正是他夫人手上帶的,而那個玉佩則是兒子過二十歲生日時自己親手給他買的生日禮物。
在座的四位主審官都認識楊臨江,訊問身份不過是例行公事。
文炳勛把驚堂木重重一拍,“楊臨江,你今天所做的證詞對本案關係極大,事關大明江山社稷,不能有絲毫玩笑,你可聽清楚了?”
楊臨江聲音遲疑地,“……清楚。”
錢嘉義也感到楊臨江有些不妥,可是他說不出原因。
崔呈秀上前,“文大人,本官想先問楊臨江幾個問題,不知可否?”
文炳勛點點頭,“崔大人請問……”
崔呈秀面向楊臨江,“楊臨江四年前是不是你一個人私自做主放跑了姜騰鮫?其實整件事都和許大人無關,只不過是有人蓄意指使你陷害許大人是不是?”
錢嘉義反映強烈,“各位大人,崔大人這是要把自己的主觀猜測強加給證人,我請求證人即刻開始作證。”
文炳勛遲疑一下,問崔呈秀,“崔大人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
崔呈秀把玩著手鐲和玉佩,意味深長地,“楊臨江你的回答可關係到你和你全家的性命,你要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