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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此的都是大大小小修真派,聽到蜀天門毫不客氣的指責非且門,一片譁然。
非且門地位特殊,它那傳承知識的符紋陣法是各派嚮往的,在以前,連蜀天門都不願意得罪,今日怎麼忽然如此囂張。
有些人認出了,那喊話的人,竟是朝雁峰的峰主聞仲行,這是個老派的元嬰大能,心性沉穩,有勇有謀,平常最沉得住氣,也不會出頭,這次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竟然挑釁起了非且門。
非且門,門主非常。
這是個身姿卓越,面容俊朗的年輕人,實際上他金丹修成早,那時才二十歲出頭,才永久保留了這般面貌,能讓大多數的修真者羨慕嫉妒,這樣具有欺騙性的面貌,也容易迷惑一些意志不堅定的人,低估了非常的實力。
一門之主非常,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向著梵仁那裡走去,後面跟著一排又一排的非且門弟子。
非常駐步在梵仁身前,眼神竟喜悅非常,作輯道:“未想到,你竟也會來此。”
梵仁笑意盈盈,回禮道:“師兄不必客氣。”
作者有話要說:
上船,坐船上,下船……
總想歪QAQ。
第40章 愛起:2+3
朝雁峰峰主聞仲行還要開口說些什麼,風丘秘境的穴洞上的雪忽然塌落,軟綿綿地散落在地上,露出了洞口。
而穴洞中湧入出波瀾起伏的白光,如漩渦一般,此景被修真界眾人看到,眼睛都直了。
聞仲行是此次蜀天門風丘秘境之行的領隊,他當機立斷不打算在外消耗磨損時間,帶領蜀天門子弟向眾人隨意的拱手道:“我蜀天門就先走一步,希望在秘境內不要遇到才好。”
修真界幾大門派表面雖然表面平和,看似與世無爭,實際上私底下不知有多少的爭鬥,每個門派能夠擁有如今的地位,都是用門派的弟子鮮血澆築而成的。像秘境這種與世隔絕之地,門派間的爭鬥才正式展開,亦只能生死由命。
這些門派的人陸續而走,連法果寺諸位都向阿飄和梵仁等人告別,最後留在境外的只剩下非且門眾弟子、雜貨店老闆及員工以及一位新鮮出爐的美容店老闆阿飄。
非且門是梵仁父親的傑作,非常又是梵仁父親親自調教出來的掌門人,梵仁以輩分而論,叫非常師兄。
非常卻著實受寵若驚,從修真界這幾年暗中的某些舉動來看,他對梵仁的身份也知曉一二了,仙人集體下界,就是為了一個人,這個人絕對不是身世古怪的饅頭,而是某個冒險下界尋什麼東西的仙帝!
這位仙帝找什麼東西無人知曉,可非常卻不一樣,梵仁剛從仙界來到凡間就找過他,並且把欲尋的東西全部告訴他,但那時他只知道梵仁是個仙人,對修真者來說仰望而畏懼的存在,但過了許久,他才猜測到那位下界尋物的仙帝,恐怕就是梵仁。
非常見人走淨了,不免有些擔憂的問:“一定要進秘境,他們處心積慮準備那麼久,很可能就在裡面埋伏,趁你還未恢復全部實力把你擊殺。”
梵仁安撫地一笑道:“放心吧,我又如何懼怕他們?除非是緣羨親自來吧。”
非常見梵仁如此自信,便亦跟著放心了,點頭道:“你讓焚鏈帶來的人,我已經將他安排好了,只是他的資質極差,壽命不多,再想走修真這條路難上加難,為何不在餘生好好享受,反而來修真界受苦?”
梵仁眸中淡漠道:“人各有命,既然是他選擇的就隨他去吧。”
非常琢磨片刻,道:“的確如此,既然是他選擇的,我就不加干預。如此,我們也進去吧?”
梵仁微笑道:“阿飄老闆先進去,他認識路。”
非常這時才注意到阿飄,見竟然是個鬼佛,微微吃驚,仔細一看對方的眉目之間那抹淡薄和靜心的禪意,心底已升起此人絕非善類的直覺。
阿飄化為一串佛光進去,其次非常帶領弟子進去,最後是雜貨店的眾人。
當所有人進入秘境後,打開的洞穴又被合上了,以人為是無法破壞的,修真大能或許可以,但很容易造成附近的雪崩,妄遭殺孽。
好在風丘秘境不會隨即把人群分散,他們這一波進來的全都聚集在一起,不過商量以後,非常還是要帶著非且門單獨行動,而阿飄和雜貨店,則專門去尋找並蒂佛蓮子,此物對阿飄來說至關重要,鬼佛是天地所不容,經不了度仙的劫,上不了仙魔兩界。如果阿飄要煉化真正佛身,必須要用到並蒂佛蓮子才可以。
梵仁亦有私心,但是他並不著急,神符碎片大部分都在他的手裡,這份機緣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既然已經是上天註定,他又何必多份焦慮呢。
他們分別以後,阿飄拿出地圖,道:“我們這一路可能遇到危險,不僅是梵小老闆你有仇家,這修真界混來了許多修為神秘莫測之人,我懷疑是上界派來的,我有這地圖,他們應該也有,很有可能搶在我們前面,好在並蒂蓮除非是佛修,其餘人都感應不到,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就不要暴露真正的目的,這樣一來也就不會輸了。”
梵仁覺得這情形好是熟悉,也只有符紋造詣高絕之人,才可能感受到神符的存在,這點和阿飄十分相似。
就是不知緣羨派下來的人,是在找些什麼?
梵仁搖頭想,無論是什麼,都應該和成神有關聯,其實他有時又何嘗不想再強一分會是什麼滋味?但有了後胤的教訓,他已對慾念太深的事情,厭惡紮根,其中這成神的事更是觸動他的腦弦。
風丘秘境的外界是冰天雪地,但裡面卻春暖花開,在他們御劍飛行時,一處處花香飄過,嬌艷的顏色裝點了這個渺小的世界,看似美好又宜人。
可是所謂的美好只是出現在剎那,很快映入他們眼帘的便是無數具殘軀,東倒西歪的散落各處,鮮血還未凝固,沾染了嬌媚的花朵上。
梵仁停下來了,雜貨店諸人也停下來,阿飄從佛珠變成了人形,看著地圖,盯著前面四敞大開的門道:“就是這裡。”
那門還有個苟延殘喘的年輕男子靠著,手裡有一把劍,眼睛有些渙散,恐怕很快就會死去。
阿飄甚至都沒有看他,只平白直敘的道:“有人來過了,看來我們也該趕緊進去。”
“等一下。”梵仁不放心那個年輕男子,走過去看了眼他的傷勢,的確離死不遠了,於是拿出救命的丹藥餵給他道:“你好像並不是修真界之人。”
服下丹藥以後,年輕男子臉色紅潤許多,眼睛也明亮了,感激道:“多謝仙帝救我!弟子是珠璣仙帝派下來的,只想打探緣羨那陰險小人謀劃什麼,卻沒想到他們竟如此大膽妄為,敢殺了我御獸苑的弟子!”
梵仁一怔,忽然笑道:“你似乎認識我?”
年輕男子訕笑道:“那是當然,您的身份珠璣仙帝早就告訴我們了。”
梵仁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劍,隨意揮動,劍光一閃而過刺向年輕男子的喉嚨。
這先救後殺,著實把眾人看得一愣,阿飄最先瞭然道:“此人身份不對?”
梵仁搖頭,把劍收回體內,道:“我以前的確做了很難以啟齒的事,讓御獸苑的弟子每次見我各個都鬱憤要殺我,剛才那弟子眼神里竟然只有感激,實在太奇怪了。”
阿飄若有所思點頭。
一直不吭聲的饅頭竟然忽然問道:“老闆做過什麼事,竟然御獸苑的弟子恨成這樣?”
梵仁竟然有些得色:“我把他們家的雞都給吃光了哈哈哈哈哈哈!”
饅頭:“……”
當年我肯定是餓到他了,才會讓他偷吃別人家的雞,如今才被恨成這樣。
饅頭有些抑鬱。
他們走進了大門內,這個門好像就是為他們而準備的,當他們進去之後,門自動的便關閉了。
而裡面,竟然是一條漫長無際的隧道,上面是幽深神秘的星空,腳下則是可以清晰反射出他們模樣的鏡子。
他們好像來到了另外一個空間。
阿飄看向遠處道:“我感覺到了,我想要的就在裡面。”
他空靈的聲音竟然在這個隧道里迴響不停,然而除了他的聲音,從前至後都是靜悄悄的,詭異極了。
梵仁看得有些有趣,便也道:“我也感覺到了,我想要的就在裡面。”
阿飄的聲音消失了,他的聲音緊跟其後,迴蕩不停。
幾個人玩夠以後,才看向阿飄:“我們該怎麼走?”
阿飄手上攥著地圖,道:“上面說,隨著感覺走。”
梵仁嘆口氣,道:“我越來越有種直覺,緣羨就在前面等著我。”
饅頭忍不住握住他的手。
梵仁掙脫開,興致盎然地抬頭挺胸道:“我們走吧,其實這個副本很簡單不是麼,幹掉了緣羨就皆大歡喜了。”
饅頭好心提醒道:“他是仙帝不是嗎?”
梵仁梗著脖子道:“我也是仙帝。”
饅頭順口就接著說:“所以我感覺你比他厲害多了。”
其餘人以為饅頭要打擊小老闆,沒想到最後吐出這麼一句,都有些失望的吧唧吧唧狗嘴。
難吃,這狗糧餵得太難吃。
梵仁指了指兩米遠的距離,道:“我們不要離的太近,我會一不小心想揍你的。”
饅頭忽然盪起勾魂奪魄的笑容,儘管這個皮囊並不好看,可是在梵仁這個仙帝眼中,當然是可以直觀別人靈魂,在他眼中這就是一個有著妖孽靈魂的魔帝後胤。
梵仁自動退遠了,雙頰有些發熱。
饅頭會不會已經恢復記憶了?不可能啊,如果恢復記憶一定不是現在這種忍辱負重的相處模式,這可不是那個占有欲極強的魔帝行為方式。
梵仁最後的總結就是饅頭沒有恢復記憶,就算恢復也是少量的。
他們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卻仍然沒有到達盡頭。
梵仁忽然發現直覺這個詞,是最扯淡且沒有實際意義的詞了。
萬分感慨著,其實他喜歡秘境這類環境,比如在外界不能擅自使用的,在這裡可以。
他的眼睛閉上,再睜開時,眸色變成了金黃,而此時所看見的世界,也都和原來皆然不同。
他的金眸、金劍可以看透世間一切,可以穿透過世界一切,這是獨屬於仙帝的力量奧義,站在三界至高點上,便是同等修為的仙帝,都無法攻破彼此的力量,雙方在平等實力下,是無法奈何對方的。
梵仁回想起百年時間,緣羨布下的棋局,每一盤皆輸的慘敗,可依然沒有放棄。到現在,他都已經成為了仙帝,竟然還想殺他?
梵仁都不知道是不是該為這意志堅毫不氣餒的仙帝鼓掌?
他這時指向一條路徑,在別人眼中那只是黑暗的深淵:“我們從這裡走。”
阿飄看到梵仁那雙金眸,戛然屏息,那其中的威懾力太過驚人,竟然只看過一眼剛才竟仿佛在其中另一個高不可攀的身影,那瞬間,竟然讓他經歷滄海之心,都起了驚濤駭浪,甚至感覺到自己從未有過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