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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誰說的?”
“微信群里,同學說的。”李出陽淡淡答道。
“自從你們那次和他見完面後,他狀態一直就不好,經常昏迷,幾乎說不了整話,我們也不能為了找線索一直去打攪他。沒想到人沒得這樣快,我們也是一點兒準備都沒有。”薛隊無奈地點上了煙。
李出陽拿起一袋麵包邊撕邊吃,他還沒怎麼吃午飯呢。薛隊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這時要被動一些,萬一不是什麼好事,自己也好有退路。
“現在從柳勛嘴裡知道的唯一線索,是盧宣臣是衝著他全家去的。也就是說,他的女兒柳星沉現在也有危險。”
李出陽停住咀嚼:“盧宣臣不是已經死了嗎?”
薛隊彈彈菸灰,說:“是這樣,盧宣臣雖然死了,但這件案子經我們分析,作案人應該不只盧宣臣一個人。”
李出陽做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甚至還笑了笑:“逗什麼呢,這是你和一隊分析出的結果?人死之前,說他就是嫌疑人。現在人死了,又說他不是唯一的嫌疑人?當嫌疑人都是地底下冒出的小鬼?”
老薛還沒說話呢,李出陽又一語道破:“你不會是讓我去柳家保護他女兒吧?”
薛隊說:“還真是這樣。你和小聖還真得過去盯一陣兒。孫小聖太鬧騰,我有時都拿他沒轍,也就你能鎮鎮他,所以這回還是你帶隊。柳勛家除了他女兒柳星沉,就有一個老保姆,很不安全。而且說實話,這也是現階段對你和孫小聖的戰略轉移。現在你倆這情況,在單位只能禁閉。如果想解除禁閉,就必須有一個結果。可是這結果……”
“不是告誡就是處分,反正好幾年晉不了級。”李出陽格外冷靜。
“如果現在把你倆外派出去,製造一個緩衝,這事兒就能晾一晾。回頭你和孫小聖回來,禁閉就自動解除了,自然而然,對你們也不會有太差的後果。何況柳星沉那裡也真的需要人來保護一陣子。”
李出陽想,自己和柳勛的關係在這兒,再不情願也是義不容辭的事,可老薛非拿處理結果壓他,有點兒威脅的意思,就讓他很不爽。他這個人,軟的不一定吃,硬的更是直接撅回去。他鐵青著臉,麵包扔一邊了,沒好氣地說:“我不去!”
“為什麼?”
“我是男的,不方便!”
“還有孫小聖呢,又沒讓你一個人去!”
“有他我更不去!再說了,他也不會去的。他那麼官兒迷,一門心思想破案立功,能甘心幹這個安保的活兒?”
“那我給你換一個人搭檔,你看誰合適?”
“我不去!”
李出陽臭著臉,老薛也臭著臉,小屋子變成一個格外寧靜的糞坑。老薛扭頭看周圍,問:“孫小聖呢?對了,你說老謝給你們安排活兒了,安排的什麼?”
李出陽說:“去檔案室整理案卷。”
薛隊有些著急:“這時候你們還有那閒工夫?就他孫小聖還整理案卷?他別把檔案室點了,我就阿彌陀佛了,你把他給我叫回來!謝隊問就說我說的!”
李出陽給孫小聖撥了電話,孫小聖一路小跑推門進來,見是老薛,第一句話就是:“還有柿子嗎?再給我們送倆來,剛才送的砸到杜局腦袋上啦!”
李出陽無奈得捂腦門兒。
“怎麼回事?”薛隊瞅著李出陽。
孫小聖就把那倆柿子是如何在杜局腦袋上開花的事講了一遍。老薛聽罷氣得鼻子都歪了:“你們倆可真是我的半碗飯!”
“薛隊,柳勛的下葬,讓我也去吧,我們倆可以在最後面。讓我們去送一送吧,要沒他,你哪碰得上我這麼高水準的部下啊。”孫小聖央求老薛。
老薛問:“你怎麼去?跟著杜局一起,坐大巴車去?那一腦袋柿子湯不說,你可還沒出禁閉呢。”
孫小聖指著一邊的李出陽:“他有車,我們可以自己開車去。後到先走,不會讓別人看到的!”
老薛看著地不說話,好像在權衡。孫小聖趕緊上去給他捶肩膀。
孫小聖把老薛捶得像觸電,老薛一把推開他:“行是行,我理解,到時候你們倆就穿便裝吧,這樣混到柳勛親友的人堆兒里不容易被發現。”說著他還看了眼李出陽。李出陽看著別處不言語。
孫小聖高興得蹦了起來,老薛按住他讓他小點兒聲,別鬧得盡人皆知,樂極生悲。接著,老薛又說了準備安排他倆去保護柳星沉的事。孫小聖一聽的確有些不樂意,但一想到老薛剛剛准了讓他們去參加下葬,現在拒絕恐怕事情會黃,再加上也想弄清盧宣臣和柳勛之間的關係,便滿口答應下來。
老薛眉開眼笑:“好,好。”然後他扭頭看李出陽:“你也再想想吧。”說著就往門外走。
孫小聖像哈巴狗似的追著老薛說:“沒事,出陽要是不想去,我一個人去也行。”
老薛心想:如果是那樣,你還是別去了。
老薛走了,孫小聖哼著歌把門關上,問李出陽:“我餓著呢,沒吃飯呢,有零食嗎你?”
“你滾一邊兒去,離我遠點兒!”李出陽往床上一躺。
“沒吃藥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