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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給靳傑提了醒,他說:“對了,咱們別在這兒坐著了,一起出去吃個飯吧,也到吃飯的點兒了。”
王歌起身,“我就不去了。我不太舒服。”
小聖發現這傢伙臉色是不太好,估計是髒心眼子太多,堵塞了血液循環。小聖和勾月沒有起身相送,靳傑過去陪著他走到大堂中央,像是告別。孫小聖問勾月:“這人誰啊?肯定是剛才面試沒合格,心裡有氣沒地撒呢。”
“你管他呢,這不自己走了嘛。也許他心裡還是這麼想咱們呢。可見咱們被他討厭的程度超過了咱們討厭他的程度。”
“你也夠繞的。”
兩人正說著,忽然聽見不遠處一聲驚叫,兩人循聲一望,竟是靳傑在大堂中央呼救。再定睛一看,那個王歌已經癱軟到靳傑懷裡,大頭朝下失去意識了。
周圍已經有好幾個服務員過去查看情況,孫小聖噌地從座位上跳起來跑到他們身邊,只見王歌面色發紫牙關緊閉,嘴角已經掛上白沫,整個人縮成一團,還一聳一聳地抽搐。瞅樣子像是癲癇,孫小聖憑著經驗上去掐人中。這是原先警校急救課教過的,具體怎麼操作他已經記不清了,他笨手笨腳地掰著王歌上唇倒像是給人家拔牙。
勾月也跳了過來,尖叫著看著王歌面色迅速變異,後來幾乎成了深紫,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剛從非洲回來。紫中還帶著青,有點兒抽得挺委屈挺惱怒的意思。孫小聖按了半天手都僵了,被一個大堂經理制止。經理說,你再這麼按他牙就豁了。說完又趕緊扯開這個看上去有點兒搗亂的客人,扭頭打電話叫了急救車。
孫小聖覺得不太對勁兒。按說癲癇病發病膚色不會起什麼變化,而且多半也就是抽抽筋吐唾沫,隨著時間症狀會減輕,直到恢復正常。但這傢伙看起來情勢卻嚴峻,十多分鐘過去連抽都不抽了,徹底不省人事了。孫小聖把手指頭放在王歌鼻前,學著影視劇里的模樣試他呼吸,發現他呼吸已經極度微弱。孫小聖高聲大叫:
“好像是中毒!”
第3節
救護車終於在二十分鐘後趕到,幾個大夫在現場匆匆查看了一下,表示必須立即入院,否則凶多吉少。孫小聖問大夫能不能確認是中毒,大夫不敢當場下結論,又挺牴觸孫小聖追著屁股瞎問,撇下一句有問題醫院說就帶著靳傑把人拉走了。
大堂經理甚是惶恐,不僅派了一個服務員跟隨,還當即打電話報了警。孫小聖獲悉後亮出工作證,煞有介事地表示要先封鎖現場,首先就是之前王歌坐過的座位以及使用過的杯具。
今天支隊裡是二隊值班,劉洵帶領大明二明過來時孫小聖已經讓工作人員在那個座位周圍拉好警戒帶了。技術員吳良睿也來了,見到孫小聖挺驚訝地說:“呦嗬,你可真是無處不在啊!”然後又瞥見一邊東看西看的勾月,問:“你女朋友?日本人還是韓國人?不會是泰國人吧?”
勾月瞪著滴溜圓的眼睛雙臂在胸前交叉,“薩瓦迪卡。”
吳胖子一愣,孫小聖低聲說:“李出陽的前任。”
吳良睿立馬閉嘴了,但腦子裡狗血已經濺開了花。
劉洵沒個好臉色,值班碰見孫小聖,就像是劃著名劃著名船發現甲板躥上只水猴子,前景堪憂。而且現在的孫小聖對他來說意義也很複雜。前一陣把人家冤枉了,內心多少是有愧疚的,但孫小聖又總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賤樣,弄得他軟硬都不是,只能佯裝失憶故作深沉。
孫小聖這回倒是不計前嫌,打了雞血一樣向他描述自己的所見所聞。他還算是目擊者之一呢,必須體現出自己良好的專業性。
他拉著劉洵走向他們之前落座的雅座。那桌面上還像之前一樣擺著兩隻玻璃杯。玻璃杯各占一側,想必之前王歌和另外一個人曾經面對面在這裡交談過。據之前靳傑所說,他到這裡是想先給勾月訂個房間,畢竟陳松沅不在家,讓勾月直接住進陳家老巢恐怕不妥,沒想到訂房之前就先碰到了自己的老熟人王歌。當時王歌獨自一人坐在雅座里,好像剛剛與友人談完事情。靳傑就過去一邊和王歌寒暄一邊等著接駕勾月。
吳良睿給現場拍了照片,又取走編好了號的玻璃杯,說是要趕快拿回去化驗掃指紋。劉洵找到那個仍舊戰戰兢兢的大堂經理,讓二明負責跟他去調取大堂的監控錄像。幾人正在交涉,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眼鏡男就過來了解情況。這人看起來是個官,說起話來中氣十足,還配著高檔場合的禮儀性手勢,頗有上流社會的執事風範。他自我介紹是這間酒店的管事部總監何偉全,也是王歌剛才的面試官,兩人在面試結束後來這裡聊了幾句。那兩杯水也是他叫服務員給上的。
劉洵剛要問他之前有沒有發現王歌存在異常,孫小聖就搶先開口:“你既然是面試官,已經在面試現場和王歌交流過,為什麼還要私下跑到這裡和他單聊?”
劉洵對這個強行植入的孫小聖很是不爽,但又覺得此題問得挺刁,符合他孫小聖一貫的野路子,於是乾脆閉嘴不語,心想這回的案子也是我們隊的,你這麼樂意成為我們隊的編外成員我也不好打擊你啊。
何總監顯然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即使是被如此質問也並不慌神兒,伸著修長的胳膊把劉洵和小聖帶到隔壁座位,一邊交代服務員上水一邊有條不紊地跟他們二位交代當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