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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兒一看,竟然是劉洵,身後還跟著他那群小嘍囉。黑咪還傻呵呵地上去招呼:“嘿,怎麼著,你們也來這兒吃飯?”
燦燦一想不對,今天二隊值班。再一看劉洵,已經走到他們中間了。劉洵一過來,氣氛登時就變了。從一種殺氣騰騰變成了另一種殺氣騰騰。
孫小聖喝得倆眼直散光,顫悠悠地上前打量劉洵,然後扯著脖子朝服務員大喊:“我說不結帳了嗎?真報警了你們?”
服務員縮在一邊搖頭。孫小聖腦子已經轉不動了,但犯賤的本能依舊如初,“怎麼的劉隊,知道我們立功了,特意趕過來祝賀?”
劉洵皮笑肉不笑地說:“對,我來這兒有兩件事。第一就是要送上我最真摯的祝賀,第二就是要請你跟我回去,有件事希望你配合我調查一下。”
黑咪等人愣住,孫小聖咯咯笑起來。他笑得太有節奏了,要是有人把這笑聲錄下來,絕對能給廣場舞大媽當鼓點。他笑完又有點兒缺氧,撐著王木一肩膀喘氣,“我明白了,是不是你們又遇到了什麼疑難案件,找我們回去幫著研究?你瞅瞅你瞅瞅,人怕出名豬怕壯,雖說拿到手的是功獎,但其實還是工作量啊。”
劉洵說:“沒有別人,就是你。”
孫小聖胡亂比畫,“那可不行,我這幫兄弟姐妹可至關重要。我要是只螃蟹,他們就是我的倆鉗子,我要是只蜈蚣他們就是我的小腳,我要是……”
王木一拍他臉,“你想得美,加班我可不去。還是你自己去吧。”
蘇玉甫看著樊小超,倆人飛快達成一致,“就是就是,你去啊,我們可不去,跟你好事沒有,結個帳都沒錢,這事倒讓我們攤上了。”
“你看見沒,他們不去,我也不去。福爾摩斯少了華生也是徒有虛名。”孫小聖都快吟詩了。
劉洵身後的大明見不得隊長被調戲,噌噌上前幾步,“孫小聖,你給我聽好了,今天南城的龍禧園小區發生一起墜樓案,死者名叫朱雪,經初步調查,這件案子和你有關,請你現在跟我歸隊配合調查。”
燦燦和黑咪等人面面相覷,有點兒明白又全都糊塗了。孫小聖卻仍然一副事不關己,“什麼豬血鴨血的,我不認識!神經病。”
劉洵死死盯著他,又瞥了眼身邊的白胖子等人,“抓起來。”
在大家還沒有領會這三個字的含義時,白胖子夥同大明已經張牙舞爪地朝孫小聖去了。孫小聖迷迷瞪瞪地以為要挨打,下意識就往後退,身邊的王木一暴露在白胖子身前,白胖子扒拉王木一,一隻手已經鐵鉤一樣鉤住孫小聖脖領子,王木一領悟到嚴重性,順勢抓起白胖子的右胳膊,然後快速轉體躬身彎腰,在所有人沒有看清任何細節之前,白胖子已經遠遠飛了出去!
白胖子應聲摔地,眾人像集體下巴脫臼一樣,張著嘴半天回不來神。
王木一,古城體校散打系畢業,曾經打遍全省無敵手。變身之前,她是一句整話都說不出的軟妹子,變身之後戰鬥力爆表,堪稱刑偵支隊有史以來人格最分裂的偵查員。
劉洵大吼:“瘋了嗎?這是在辦案,你們要幹什麼?喝了點兒酒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吧!”
王木一也並非故意為之,只不過酒勁兒一上來有點兒沒繃住,現在回過神來自然是大驚失色。燦燦和黑咪趕緊護住她,生怕她技能冷卻之後再誤傷幾個。樊小超一臉的陰謀論,眼鏡晃著劉洵,“你的意思是說,你懷疑孫小聖和那個什麼朱雪的死有關?你要傳喚他?”
劉洵簡單看了眼樊小超,又掃掃另外三隊的人,“從現在開始,依照辦案程序規定,我不會回答你們有關這起案件的任何問題。”然後他又重新發號施令:“把孫小聖帶走。”
在這個倒霉日子的最後,孫小聖就真的被警察抓走了。
第4節
翌日是中秋節,但三隊人可是一點兒都喜慶不起來。早上八點三十分,這幫人全部候在花姐辦公室,一是希望了解一下孫小聖涉案的情況,二是為昨晚誤傷白胖子請罪。據說白胖子當時沒事,但過了一晚上後背已經出現血腫,高低肩不說,手臂活動只能以肘部為軸,像個劣質的充氣娃娃。黑咪聽說花姐已經親自去訊問室督辦案件了,所以三隊人決定還不如採取主動,先爭取個好態度。都說花姐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那他們乾脆就以柔克剛一把,也順便替孫小聖說幾句好話。鬼都知道孫小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要是能犯案,那簡直是侮辱了全天下的兇手。
半小時後,王藝花忽然歸朝。她顯然是沒有預見到自己屋裡已經聚集了這麼一批負荊請罪的人,否則一定會把自己草窩一樣的頭髮整理下,把滿臉散著怪味兒的黃汁兒提前清理乾淨。後面跟著的劉洵和大明見到此狀,趕忙跑到辦公桌前拿來了紙巾抽,火急火燎地給上司挽救形象。
後來大家才知道,花姐剛才親自去訊問孫小聖,結果沒說兩句,孫小聖大嘴一張,吐了花姐一頭。
花姐當場崩潰,捂著腦袋奪門而逃,見著這幫替小聖求情的人當然沒好氣。花姐草草擦拭了臉和頭髮,口紅蹭歪了一大片,有點兒像剛剛生吃了什麼動物。她說:“你們什麼也不要說了,昨天晚上你們的反應我理解,但是這件案子現在很敏感,死者的家屬鬧得非常凶,從各種證據來看,孫小聖極有可能是唯一的作案人。昨天你們打傷白世亓的事我可以暫時不追究,但是從現在開始三隊人於情於理都不能再過問這個案子。你們現在就都給我回屋備勤,今天你們值班,不許再出一點兒亂子,否則我就直接上報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