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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玉自殺了還不趕緊通知她父母,讓我們在這兒乾耗著幹什麼,我們能做得了她父母的主?”
小聖一想也對,正好找個藉口避難,到了值班室給學校打電話,問他們通知沒通知廖海玉的父母,他們什麼時候能過來。學校那邊聲音抬高八度反問小聖:“警方沒通知?我以為手機在你們手上呢。”
小聖趕緊給吳良睿撥電話:“廖海玉的手機在宿舍嗎?”
“沒看見。”
“你大爺的,這麼關鍵的你不說?”
“這麼關鍵的你不問?”
小聖飛奔回候問室,管李丹宵要了廖海玉的手機號,一撥,關機。也正常,之前她在考試,肯定是沒帶著手機。宿舍也沒有,身上也沒有,那這手機跑哪兒去了?難道說倒霉催的到這份兒上,人死了死了還遭了一回賊?
他匪夷所思地放下話筒,想著先把這手機號存到自己手機里。沒想到掏出手機一解鎖,發現還停在黑咪給自己發的那個段子上。孫小聖盯著段子看了半天,像被人定了身一樣紋絲不動,然後他就哧溜跑了出去,甩手一摔門,製造出刁民一樣的動靜。值班室里幾位民警寫文件的寫文件,吃午飯的吃午飯,看都不看他。誰要是多看他一眼,說明一定不了解此人。
薛隊從老謝房間裡心事重重地出來,四處找不到孫小聖,打電話則是沒信號,問同事都說沒看見。薛隊恨得牙根兒癢,再一想明天李出陽就回來了,努力勸著自己,再忍忍再忍忍,苦日子就要到頭了。孫小聖啊孫小聖,你自己不爭氣也就算了,偏偏還要成就別人,也真是賤得其所。
不一會兒他到候問室去和那幾個學生說話,正說著呢,孫小聖火急火燎地進來,二話不說就把他往外拽。薛隊正在氣頭上,正要熊他,看他正朝自己使勁擠眼睛。
小聖看著薛隊,指指劉雪梓:“她應該換個屋子。”
這回改薛隊把他往外拽。拽到樓道里,薛隊問他:“你瞎說什麼呢,不怕他們瞎想?你有什麼線索嗎?”
孫小聖鄭重其事地說:“我剛剛又回了一趟學校,劉雪梓很可疑,先給她做筆錄!”
劉雪梓很快在小聖和老薛面前坐好,鎮定如初。孫小聖照本宣科地給她念了做筆錄的注意事項,等著她自亂陣腳。果然,她坐不住了:“為什麼單單拽我一個人過來做筆錄?你們什麼意思?”
小聖說:“我只是想問問你,你在今天廖海玉考試的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麼?”
“問就問,為什麼讓我坐這個!”她使勁拍身下的鐵椅子討說法。
“因為你是唯一在廖海玉死後,不斷強調她是自殺的同學。你不覺得你太……”他一直想不到貼切的詞,“你不覺得你太那什麼了嗎?”
“那什麼呀?都知道她反鎖在隔間裡死的,害她的人能有誰?黃鼠狼成精了嗎?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們這些群眾無端地瞎質疑?你是受虐狂嗎?”
薛隊一看,得,這女的在氣場上占領高地了。
小聖也不惱,訕訕地,有點兒像逗貧:“我當然不是求你質疑我,但是凡事不能太有目的性喲,否則容易適得其反。不過話說回來,你之所以讓我這麼懷疑,跟這些還真沒太大關係。我現在還是只想問問你在那段時間都幹了什麼。”
“我在宿舍里,上網。”劉雪梓氣鼓鼓的。
孫小聖扭頭看薛隊:“說到上網,我想起一件事。今天我去那間廁所,在靠門口的那個隔間裡掏出手機,本來想下載個東西,結果發現既沒有網絡也沒有信號。我才想起,原來今天這裡有考試,網絡和信號肯定都給屏蔽了。不過也正是想到這點,我才猜到了廖海玉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間男廁所里。”
“為什麼?”老薛都有些等不及了。
小聖說:“其實廖海玉是從網上買了套答案,準備作弊用。今天和我爭吵的那個胖妹也說了,廖海玉平常是很少在學校出沒的人,相信也經常曠課。而今天又是全市統考,所以說她只有買答案,才能有希望通過。而答案要發送到手機上,所以她就找了個整個樓層唯一能收到微弱信號的地方——那間男廁最里側靠窗戶的隔間!”
劉雪梓愣了一下,依然理直氣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她作她的弊,又沒礙我事,這裡頭又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和競爭關係!”
小聖繼續往下說著:“廖海玉很可能在前一天趁樓里沒有人的時候——比如晚上或者中午,偷偷把手機藏在了男廁所的紙簍里,準備第二天用它接收答案,然後找準時間,中途請假出來看手機。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其他隔間紙簍里的廁紙很少,而那間隔間紙簍里的紙很多。因為廖海玉為了手機提前放進去不被別人發現,就先扔進去了好些攢好的紙團,把手機蓋住。”
劉雪梓眼睛大睜,哼哼地乾笑了幾聲,一臉難以置信:“我說這位警官,你好像比我還了解廖海玉,但是你說了半天,也沒告訴我為什麼我會在這張鐵椅子上。難道我跟她有仇,阻止她作弊,不想讓她通過考試?”
小聖看出來了,這傢伙心虛了,心虛的一種反應就是表演欲特別強。觀察至此,小聖更有底氣了:“你聽我說完呀。我還真不知道你倆有什麼仇,但我知道,你在廖海玉進了隔間後,肯定也尾隨她進去了,而且出來後用線做了手腳,假造成門反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