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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會兒工夫,吳良睿回了電話,告訴他展健生在今天只有早上8點多鐘有一次通話,剩下的就是中午發現屍體時報了一次警,給李欽傑打了一個三分鐘的電話,其餘時間沒有通話。小聖立即興奮起來:看來展健生撒了謊,他在樓下出現了那麼久,並不是因為和人打電話,而是另有原因。而這個原因,是他不想讓警察知道的!一旦不想讓警察知道,那麼必和案件有關。
小聖心裡琢磨,展健生第一個發現屍體,然後緊接著自己和李出陽就趕到樓下。緊接著保護現場、急救車來、李欽傑院長回單位,在這個過程當中,展健生一直處於現場指揮的角色,並沒有單獨離開的跡象。而且聽李欽傑的描述,展健生之後也一直和他在一起。小聖想,如果展健生利用某種道具令六樓上的徐享文跌落在地,那麼他一定來不及銷毀它,就把它藏在周圍。
能是什麼東西?彈弓?太小兒科。弓箭?太扎眼。
小聖顧不得細想,再思考李出陽就要想到這一步了,就該被他趕上了。於是小聖開始在樓下瞎翻,想著能否找到一些可疑的物品。樓下雖然空曠,但也有一些犄角旮旯,比如車棚、花壇和牆腳。小聖翻了半天,弄了一手灰,掏出包紙巾一邊準備擦手,一邊繼續往花壇里探索:“能是什麼東西呢?”
一會兒過來個老太太:“小伙子找什麼呢?”
孫小聖也不知道他要找什麼,隨口說:“我錢包丟了,我找錢包呢。”
老太太顯然是吃飽了出來消食的,挺熱心地問:“啥樣的錢包?”
一句瞎話得用無數個謊來圓,小聖磕巴道:“……是個,我也忘了,是個牛皮的吧!”
老太太從後面拽住小聖:“我幫你一起找吧。你錢包里都有什麼東西?”
小聖心想完了,犯了職業生涯的大忌,招起了老太太的好奇心,想脫身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再想起李出陽正在上面費盡心思地破案,心裡一急,說:“奶奶,您就別管我了,我自己找不到我就去派出所報案!”
老太太臉唰地一變,一下把小聖衣服下擺拽成了抹布:“我早就看出你不對勁了,在我們這兒晃來晃去!說,你是推銷的,對不對?”
小聖這才看到老太太胳膊上套了個紅箍,馬上反駁:“怎麼可能!”
老太太一瞄小聖手裡的紙巾,改口道:“哦,原來是要隨地大小便的!你是學生吧?哪個年級哪個系的?我告訴你,這樓下淨是你這號兒的,可苦了我們這些在這兒住的了!”
小聖一拱鼻子果然聞到花壇里一股子尿臊味兒。
“還是大的!”老太太一臉厭棄。
“這不沒有的事嗎!”孫小聖急得想掏工作證,又怕招束老太太更多疑問,一時進退兩難。
“走,跟我去保衛處,對於你們這種人,就得狠罰!”
老太太力道真大,小聖腳沒離地就被她拽出了好幾米。小聖又不敢跟她動勁兒,怕傷了她老胳膊老腿,回頭更是沒完沒了。小聖苦苦哀求:“我的奶奶,您就饒了我吧,再說我也是大便未遂呀!”
“就是你們這種沒有素質的人破壞了這裡的環境!”老太太一臉正氣,“現在你們這些大學生樣兒大了,晚上聚會喝酒吵得我們不得安生,白天又隨地大小便亂扔垃圾,這樓上天天往下掉東西,你知道嗎?”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呀!”
“對你們這種人就要殺一儆百!今天可倒好,連針頭都往下扔了!要是讓我們得了傳染病怎麼辦?”
小聖忽地定住:“您說什麼?針頭?在哪兒?”
老太太瞪著他:“還真是你扔的?”
“不是我,但您讓我看看那是什麼東西可以嗎?”
“不是你扔的,你找它幹嗎?”老太太又開始拽他脖領子。
小聖就差跪地不起了:“奶奶,您就讓我看看那東西,您給我看了那東西,我立馬就跟您去保衛處行嗎?”
老太太說:“你把你學生證給我看看!”
小聖拿不出來,老太太更火了:“好傢夥,還不是我們院兒的學生?!你膽子也太大了,我看你是小偷也說不準!”
小聖沒招了,拿出警察工作證在她眼前晃。
“行了吧!”小聖可算有點兒底氣了。
“我不識字!我只認學生證!”老太太還是虎視眈眈。
“我是警察呀!剛才這樓下摔死一個人,您不知道?我在這兒調查取證呢!”孫小聖急得直跺腳。
“什麼?這兒摔死個人?誰摔死啦?我不知道呀,沒人跟我說呀。我趕緊去打聽打聽。”老太太臉色一變,扭頭就奔大院門口跑。沒跑兩步又扭頭回來自言自語道,“這兒有警察,我還去外面打聽什麼呀!”
孫小聖說:“您先把您撿的那個什麼針頭給我看看,說不定跟這案子有關呢。”
老太太說:“那東西我早扔啦,誰還留著它呀。再說了,摔死個人跟地上撿根針頭有什麼關係呀!”
“您給扔到哪兒去啦?”
老太太隨手一指不遠處一個足有一人高的垃圾桶:“就扔那兒啦。”
小聖衝過去,三下五除二把垃圾桶放倒,一股臭氣衝天而起,亂七八糟的垃圾散落一地。老太太也不念叨環保了,在腳邊找了一根小棍在垃圾堆里捅著:“喲,這可不好找了,都埋在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