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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姓陳的窮瘋了,就夥同幾個人幹了幾次偷鋼的生意,賺了點兒本錢之後,才幹起了舊貨生意!”
我聽完之後,眉頭一挑道:“另外幾個死者,是不是也都幹過偷鋼的生意?”
“有的有,有的沒有!”陳旭搖頭道:“根據我們查到的情況,幾起鬼車案的被害人並不認識,除了因為各種原因,去過三邪里之外,也沒有什麼關聯。”
“這就怪了!”
如果說,被鬼車撞死的那些人,都是去三邪里偷過鋼的,或許還能得出一個結論--他們偷鋼的時候挖到了什麼禁忌的東西,惹怒了鬼神。可是,他們之間沒有聯繫,就讓人琢磨不透了。
老骨頭擺著手道:“別管怪不怪!這樁生意就算砸了,你也不能往三邪里去!”
“別介啊!”多蘭軒差點哭了:“老爺子,你這不是要我命麼?”
第一筆生意絕對不能砸!不管對方是什麼,我都必須要贏!而且得贏得漂亮!
我似笑非笑地對著老骨頭說道:“我覺得,你還是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好一點。我要真想去三邪里,你肯定攔不住。要是我稀里糊塗死在那兒,你對得起我爹麼?”
“你你你……”老骨頭指著我哆嗦了半天才一跺腳:“我服了!你跟你爹都屬倔驢的,認了死理,什麼都不顧了。我帶你找人去。”
“找人?”這回輪到我懵了。
老骨頭破口罵道:“你個小王八羔子!不就是想知道三邪里的三件邪事兒都是什麼嗎?我光聽別人提過三邪里這個名兒,具體鬧了三件什麼邪事兒,誰也不知道。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老骨頭頓了一下道:“要說奉城沒有人知道三邪里怎麼回事兒就算了。如果真有那麼個人,就只剩下王厭惡了。沒他帶著,你別想進三邪里。”
老骨頭從家裡翻出來兩罈子酒,一臉捨不得地在罈子上摸了好半天,才咬著牙道:“為了你個小倔驢,我連藏了十多年的好酒都搭進去了!走--”
我在路上才知道,他說的那個王厭惡,原名叫王彥武。是整個白街上唯一不做任何鬼魂買賣的術士。除了偶爾出去擺擺花架子,蒙一下外行人之外,這人最大的嗜好就是聽人講鬼故事,然後再寫出來,賣給一些街頭小報賺錢。筆名就叫王厭惡。
整個白街就沒有人把他當成術士。那人家裡的燈二十四小時不滅。他自己說的,寫鬼故事要是不開燈,容易嚇出心臟病。
一個術士會怕鬼麼?只不過,白街的人都得按術道上的老規矩辦事兒。只要對方沒擋著自己的財路,就絕對不能去兜人家的底兒。所以,誰都沒真正試過王厭惡的底兒,他也就舒舒服服地在白街混了好些年。
我原來以為王厭惡是個老頭子,等我見到他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想錯了。長得白胖白胖的王厭惡一打眼看上去肯定不到三十,穿著一身黑色半截袖,偏偏還配了一條夏威夷的大褲頭和一雙人字拖,大白天在屋裡帶著一副墨鏡,頭髮還用髮膠給攏出來一個尖兒。
王厭惡看見老骨頭過來,先是愣了一下:“老爺子找我嘮嗑?”
“可不就是嘮嗑麼?”老骨頭那肩膀一擠,直接進了屋,把酒往桌子上一放:“我特意帶了好酒過來聽你嘮嗑。”
王厭惡一聞著酒味就受不了了,拿起碗來先灌了一碗:“想聽什麼說吧?”
老骨頭一指我:“我侄子要去三邪里,你給指條明路吧?”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王厭惡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還想多活幾年呢!誰沒事兒往那兒鑽?”
老骨頭頓時火了:“你喝了我的酒了,還不給辦事兒啊?”
術道上的規矩就是,只要接了對方的東西,就等於接了對方的生意,是死是活都不能反悔。老骨頭這是知道王厭惡好酒,才特意給他下了個套兒。
“那我給你吐出來!”王厭惡說著話,伸手就去摳嗓子眼兒。要不是老骨頭及時把他手拽住了,沒準真能吐一地。
老骨頭也耍起了無賴:“我告訴你!今天這生意,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看著那個是誰沒?那是警察,惹火了他,他找個理由就能讓你蹲笆籬子。”
“放屁!”王厭惡差點蹦起來:“我幹什麼了?警察還能沒證據就抓人啊?”
老骨頭一回身:“警察同志,我舉報!前天晚上那起殺人案,就是他幹的。眼看見他把於長河弄死了。”
陳旭憋著笑站了起來:“麻煩你跟我回去協助調查。”
☆、第三十一章 東面樓
“草!你坑我!”王厭惡差點兒瘋了。
老骨頭不甘示弱:“老子坑的就是你!去不去給個痛快話!”
王厭惡乾脆轉向陳旭:“你抓我吧!我寧可坐牢,也不去三邪里。”
這回輪到陳旭不知所措了。讓他嚇唬人行,但是真要讓他無緣無故把王厭惡抓起來,他肯定做不出來。
我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說道:“王厭惡,你就不覺得,身上有點兒不適麼?”
“什麼意思?你下毒……”王厭惡忽然一捂肚子,冷汗頓時從頭上冒了出來:“那個……警察!我要報警!他下毒謀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