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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眉頭一皺道:“這塊車牌一共出現過幾次?每次間隔多長時間?”
“一共出現過五次!”老骨頭說道:“每次間隔多久還真不好說。當年,被法醫燒了之後,大概隔了小半年就出現了。你爹追蹤這塊牌子之後,隔的時間最長,差不多過了十年。”
我想了想道:“你確定當年法醫真把這塊牌子給燒了?”
如果說,公門當中有誰能處理跟鬼神打交道的事兒,那就只有兩種職業:一個是劊子手,一個是仵作。
雖然,仵作行傳到現在已經成了法醫,學校里也不會去教學生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但是,剛畢業的法醫還是得找個師父,跟上一段時間。一方面是學習經驗,一方面就是傳承仵作行里留下來規矩和禁忌。
當年的法醫能拿走這塊車牌,就說明他有處理這些事兒的本事。那車牌怎麼還會出現呢?
☆、第十五章 如影隨形
果然!
老骨頭繼續說道:“你爹也沒找到當時處理車牌的人。不過,那個法醫燒了車牌之後,殺人的順序就變了。
以前是先殺人,後落車牌;後來是先落車牌,後殺人。之後的幾回人命案子,都是死者先接到車牌以後,在七天內被車撞死。有人背地裡也管這牌子叫‘催命牌’。”
我皺了皺眉頭:“接到車牌的人,就沒找過同道幫忙?”
“找過!但是,除了你爹接的那筆生意之外,誰都沒逃過死劫。而且……”老骨頭道:“而且,每次出了人命之後,都有人處理過這牌子。燒過、埋過,也沉過河,可是用不了多久,它就又回來了!”
我聽到這兒,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我爹沒說,他當時是怎麼處理這塊車牌的?”
“沒說!”老骨頭搖頭道:“我就知道,那次你爹回來之後,受了很重的傷,誰問他什麼,他都不說。但是,那次之後,這附近的同道也都服了你爹。”
看樣子,我爹當年肯定是隱瞞了什麼事情。這塊車牌也絕對不像老骨頭所說的那麼簡單。
剛才老骨頭的那一番話,我可以當成是故事聽,但是多蘭軒卻一點兒聽故事的意思都沒有。老骨頭把事情說到一半,他的臉色就變了,等他聽完,腦袋上的汗珠子已經夠給他洗遍臉了。
我轉向多蘭軒:“你怎麼弄到這塊車牌的?”
“我他麼怎麼知道!”多蘭軒焦躁道:“我不就喝了個酒麼!誰知道喝酒也能喝出鬼纏身來!他麼的,這塊牌子扔不掉哇,我都親眼看見它被化成鐵水兒了,它還能出來……”
我扔給多蘭軒一根煙:“先抽兩口,然後詳細地跟我說說怎麼回事兒。”
多蘭軒使勁抽了幾口煙之後,才平靜了下來:“那天我和幾個朋友約好了去酒吧喝酒……
我的酒量不錯,可是那天不知道怎麼搞的,喝了幾杯就多了。還在包間的沙發上睡著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總之就是感覺附近靜得出奇。就好像酒吧的人都走光了一樣,整個包間連一點兒燈光都沒有,就包間外面亮著一盞綠燈。
整個酒吧的大廳被那盞燈照得半明半暗,除了隱隱約約能看見幾個空著的椅子,外面連一個人影兒都沒。那時候,我還特意看了看表,我手錶正好是十一點。按理說,那個時間應該是酒吧里人正多的時候,怎麼一下就沒人了呢?
當時,我也沒多想,從沙發上坐起來就想往出走。哪曾想,我剛坐起來,就看大廳里開過來一輛車。我當時就懵了,什麼車能直接開屋裡?別說大門它進不來,就是外面那幾層台階,也不是車能上來的地方啊!
我剛想看看是怎麼回事兒,那車就像瘋了一樣,直奔著包間大門撞了過來。我眼看著,包間的玻璃被撞得像是雪花一樣漫天亂飛,那輛汽車卻頂著一片碎玻璃,直奔著我開了過來。
我當時都嚇傻了,癱在沙發上動都動不了。眼看著車頭就要撞到我腿上的時候,卻忽然一下抬了起來,像是一張倒下來的門板一樣,前輪撐著牆面,立在了我前面。
我的臉差點兒就貼在了汽車底板上。這時候我才看見,車底下釘著一個人。那個人兩隻手平張著,伸得像個十字,一左一右的被人用釘子釘在兩個車輪子邊上。
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看見他手心了。可我確實看見他手心裡有釘子,血就順著他的手心往下亂滴。
我剛一轉頭的功夫,就跟車底下那人臉對臉地貼在了一起。他長什麼樣兒,我沒看清,卻看見他眼睛裡映著我的影子。
我看見,自己在他眼睛裡,臉色白得發青,七竅裡面還淌著血……我當時嚇得打了一個激靈,結果就醒了。
我發現自己還在沙發上躺著,酒吧里到處是人,那幾個朋友也在我邊上喝酒。我以為自己做了個夢,正想喝杯酒壓壓驚,旁邊的妹子就把手伸了過來……
她是要給我倒酒,可是她那手卻白得嚇人,手背上好像還有一塊紅。我扭頭一看,那妹子脖子上圍了一個黑漆漆的圍脖,那圍脖怎麼看都像是個車輪印。
‘你脖子上什麼玩意?’
那個妹子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細聲細氣地跟我說:‘車輪印子,以前在高速上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