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
想到自己慘死的兒子,廖沖眼角漸漸的濕潤了。
“我的女兒,她現在怎麼樣了?”
對於廖沖的沉默,林海波急切的又問了一次。
“小薇是因為廖貴的死深受打擊,一時還無法接受事實才這樣的。真是對不住你們!醫生說鄉下的醫療條件不太好,建議到好的大醫院去治療。現在她的情緒比較穩定。”
“我們想去看看小薇!”小薇的媽媽說道。
“剛來,還沒有吃飯吧,先在家裡吃個飯再去看小薇吧!”廖沖看著兩個勞累而憔悴的人,收起眼淚,說道。
“我想先看看小薇!吃不下。”小薇媽媽擔憂的說道。想到自己的女兒,她的心就不住的疼痛,哪裡還有胃口吃飯呢?
小薇爸爸把她攬進懷裡,安慰著她。兩個老人又沉浸在悲傷里。
“那。。。我先回屋一下,你們在這裡等會!”廖沖遲疑的說。
兩個人點點頭,以為他從外面回來餓肚子了需要先吃晚飯。他們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待著,雙眼望著大門,內心的悲傷層起雲涌。
廖衝進了廚房幾分鐘,出來的時候,手上端著吃的東西。他拿著晚飯,朝著廖里的房間走去,打開房門走了進去。當他出來的時候,手上空空如也。關上房門深深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卻多了一份沉重與哀傷。這情景被坐在大廳的兩個人看在眼裡,都是父母心,廖沖的悲痛遠遠超過他們吧,對於他們,至少他們的小薇還在,而廖沖一時之間失去了兩個孩子啊!
正當三人準備出門的時候,天空中下起了毛毛雨。
“變天了!”站在屋檐下,廖沖望著高空自言自語的說。
“唉,天氣變化莫測如是人生,無常啊!誰能說准下一秒發生什麼事呢?昨天還歡聲笑語的,今天卻是物是人非!”林海波附和著廖沖感慨道。
旁邊的李如燕也望著陰沉沉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夕陽的天空,瀰漫著父母失去孩子的悲切,整個西邊暗黃暗黃的。
醫院裡。
李如燕淚眼婆娑的抓著女兒的手。林海波則背對著他們偷偷的抹著眼淚。只有廖沖一個人站在他們中間,麻木的看著這一切。
坐在床上的小薇,對於父母的到來全無反應,雙眼愣愣的望著牆角。
“小薇,爸爸媽媽來了!”李如燕撫摸著小薇的頭,輕輕地,心疼的說道。
小薇對李如燕毫無反應,還是死死的望著牆角。
“她怎麼會這樣子?小薇啊,我是媽媽呀!你看看我,我是媽媽!”李如燕悲痛地哭起來,此時看著自己這樣怎麼能冷靜下來呢?
被李如燕的哭聲嚇到了,小薇感到很害怕。李如燕縮成一團。林海波看著一直疼愛有加的女兒此時全身瑟瑟發抖,竟然不認識自己,心裡真不是滋味!
突然,小薇一個激靈地抬起頭來,看著眾人。傻傻的望著眼前的三個人!
“咦?你怎麼哭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她突然對著流淚的李如燕說道。
“小薇,”李如燕再次緊緊的抓住她的手,“我是媽媽呀!媽媽來接你回家了!”
“媽媽?媽媽?。。。。。。”小薇聽著若有所思的搖晃著腦袋。
“媽媽!”她突然間清醒的喊著李如燕,“爸爸呢?”
兩個老人高興得不得了,林海波急忙上前,做到女兒身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孩子,爸爸在這裡你呢!”
兩個老人邊抹著淚,變笑著對小薇說話著。差不多一個月不見,自己的女兒竟然消瘦得不成樣子了,原本活潑開朗的小薇,此時卻變成病怏怏,瘦得可以見皮包骨了,這怎麼不使兩位老人悲痛交加呢?
“爸爸,媽媽。你們知道廖貴去哪裡了麼?”
小薇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詢問。兩個老人只能默默的看著她。
“他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不回來了麼?他說過會回來的!他說過。”小薇堅毅的說道。但是隨即,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失去了信心。
“可是他沒有回來!”小薇低下頭,死命的掰著自己的手指,淚水開始往下流。
廖沖不知道怎麼去安慰這兩位老人。看著這一家子,他的心裡是很沉重的,曾經一家子快樂生活的一幕幕總是浮現在眼前。而他拼命的把淚往肚子裡咽!
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白髮人送黑髮人更加的痛苦?
他只是過去拍拍林海波的肩膀。看著突然抬頭對他微笑的小薇,他的心莫名的刺痛。他想,如果他們曾經沒有相遇過,那麼現在還會不會這麼的痛苦?小薇還是那個開朗活潑的小薇?
“她最近的情況一直都是這樣。自從那天看到廖貴慘死到現在她一直都是精神恍惚的樣子。之前還尖叫、哭喊的不行。醫生都是給她打鎮定劑。小貴子的。。。死,對於她來說,真的。。。是打擊太大了!”
廖沖說完這些話,低著頭,手在輕輕抹掉流出的淚。林海波轉身拍拍他高大的肩膀。
“節哀!”
廖沖點點頭。
就這樣,整個病房裡,到處是悲傷沉悶的氣氛。
三個老人注視著床上的小薇,而小薇安安靜靜的,抱著雙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病房的一個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