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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車廂掛在列車的尾部。包間車廂的前一節是餐車,再往前都是一般的硬座車廂。包間車廂的衛生間位於靠近餐車的那一端。
他穿過人行便道來到列車的末端。當他經過八號包間時,從裡面傳出女人的笑聲。
打開列車末端的通道門,一股寒風呼嘯而進。他走出門外。天已蒙蒙發亮。他冒著刺骨的寒風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的眼睛始終監視著車廂內的人行便道和硬臥車廂衛生間方向。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的渾身上下將要凍僵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所等待的機會終於來到了。他看見日本人走出包間,上到人行便道。
日本人慢慢地走到衛生間。他敲一下衛生間門以後,便叼上一支煙,點上了火。等到裡面一位老人走出來以後,日本人進到衛生間裡。
頭戴前進帽的男人不失時機地打開通道門,疾步來到八號包間門前。他的臉色已經凍得發青。
他毫不猶豫地擰開了包間門。似乎等待日本人即刻回來,裡面的人並沒有鎖上包間門。他一個箭步走進包間,關上了包間門。
“誰呀?”
斜躺在床上的女人支起上半身問道。
見到不速之客,女人的表情頓時凝固了。
“噓,別吱聲!”
他的手裡已經握著長筒手槍。
“你,你是……什,什麼人……”
驚恐之餘,女人忘掉自己還在赤身裸體。等到後來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她慌忙拉起床單遮住了前胸。
他坐在沙發上默默地注視女人。女人再次問他是什麼人。可他並沒有予以回答,只是死死地盯著女人。
因車窗已被窗簾蒙上,包間與外界徹底隔絕。在旅途上男女做愛,這是一個再合適不過的地方。
不久,日本人推門而入。他還來不及關上門,發現沙發上坐著一個頭戴前進帽的陌生男人,便轉過身欲奪門而逃。
“站住!”
日本人並沒有站住。當日本人的一隻腳剛剛要跨出門檻時,嗖——地一聲手槍噴出了火舌。日本人應聲倒下。消音手槍也就這麼一點兒聲音。
前進帽急忙鎖上包間門,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的一舉一動沉著果斷,敏捷利落,毫無漏洞。
日本人蜷縮在床邊,發出痛苦的呻吟。子彈貫通他的右大腿,血如泉涌。
“是日本人嗎?”
頭戴前進帽的人用手槍指著日本人,問坐在床上的女人。女人面色如土連連點頭。她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起來!”
他用日語小聲喝道。日本人呻吟著支起上身,靠在床邊。
“把那東西拿下來。”
前進帽指著貨架上的鋁殼箱。女人站起來伸手取下貨架上的一隻鋁殼箱。她不知羞恥將自己的裸體暴露無遺。她的這一舉動似乎在擾亂槍手的視線。
“兩個都拿下!”
女人按照前進帽的命令,將兩隻鋁箱取下來放在床上。
“給我打開!”
她找出鑰匙打開了鋁殼箱。鋁殼箱裡裝有一些衣物。
“把衣服統統掏出來!”
女人百依百順。
他走到床邊低頭看了一會兒箱子裡的東西。箱子裡全是裝滿白色粉末的塑膠袋。他隨手拿起一隻塑膠袋打開袋口,在食指上沾一點兒白色粉末,送到嘴裡。
“這是海洛因?”他猛然抬起頭問道。
“是,就是海洛因。”女人獻媚般地回答他的問話。看樣子女人在想只有討好對方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這些都是海洛因嗎?”
“是,是,沒錯。我是被他劫持到這裡來的。”
“你這臭婊子!”日本人咬牙切齒怒視女人。
“一共六公斤?”
“是六公斤,一個不少。”
前進帽驚愕之餘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重達六公斤的海洛因竟展現在自己的眼前!
“英國人呢?”
“我不知道。您問他。”
女人用下巴頦指了一下日本人。
日本人正用雙手按住血染的大腿。
“據我所知你們共有四人,那兩個呢?”
“死了。”日本人皺著面孔回答。
“怎麼死的?是誰殺了他們?”
對此,他們兩個人誰都不願意回答。
這時列車停止了。所有噪音頓時全都消失,車廂內死一般寂靜。頭戴前進帽的人也閉上了嘴。待列車重新開動以後,他又問起來了。
“是誰殺的?”
“是他殺的。”女人指著日本人說道。
“沒有,我沒殺他們!”日本人氣喘吁吁。
“你自己說過,是你殺的。”女人繼續道出不利於日本人的證詞。現在前進帽已完全識破女人的詭計。
“臭娘們兒,我殺了你!”日本人慾起身向女人撲過去,可因傷痛又癱了下去。
“毛世是怎麼回事?”
“毛世死在別人手裡。”女人搶先回答。
這一下,日本人指著女人說道:“對於毛世,這個娘們兒最清楚。這個臭婊子就是毛世的情婦。毛世可能是她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