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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到達景福宮的時間是十二點十分。景福宮院內一片銀裝素裹,人跡稀少。只有幾對青年男女在踏雪漫步。
文子小心翼翼地察看著周圍,慢慢地靠近京懷樓。到目前為止尚未發現有人盯梢。
來到京懷樓門口,文子又看了一眼手錶。離約定時間還有五分鐘。她豎起大衣領子,蜷縮了上身,焦急不安地張望著四周,在原地跺起腳來。
忽然,遠處乾枯的樹林裡閃了一下人影。
她感覺到自己已被人監視。沒過一會兒,那個人影又閃了一下。文子這才發現他不是別人,是自己的哥哥。她舒緩一口氣轉過身子。只見這邊又有一個女人匆匆向自己走來。
“就是她!”文子心裡喊道。
那個女人身穿灰色大衣,戴著黑色墨鏡,徑直朝京懷樓走來。看得出她是個身段很苗條的女人。塗上口紅的嘴唇特別地鮮紅。
文子猛一轉身,背對那個女人,死死盯著前方的蓮花池。腳步聲傳到文子的背後,便停下來了。
“赴約好準時喲。”背後傳來女人的聲音。
兩雙燃燒的眼睛對視了一會兒。
對方雖然戴著墨鏡,可文子還是看出對方是相當美貌的女人。她皮膚白皙,穿著得體,顯現出成熟女人的魅力。看上去年齡還不到三十歲。
“你就是給我家掛過電話的那個女人?”
“是。”對方沉著地點了一下頭。
“你是幹什麼的,竟然掛如此無禮的電話。”
“你沒有必要知道。”不明身份的女人打開手提包掏出香菸,向文子遞去一支。
“請抽一支。”
“不要。”
文子冷冰冰地拒絕道。
戴墨鏡的女人吸了一口煙,長長地吐出了煙霧。
“請你不要否認事實。在事實面前抵賴,只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
“你這刁婦!”
文子掄起巴掌朝對方的臉扇去。
對方舉起一隻手一把抓住了文子的手腕,並往外一扭。動作既迅速又乾脆。
“你在跟誰動手動腳的,真不知天高地厚。一個殺人犯還說人家是刁婦?放尊重點兒。告訴你,在這裡撒野,只能引人注目,招來麻煩。”
文子面無血色,渾身發抖。但她仍不示弱,恨不得一口吃掉對方:“你找我要什麼?快說,說給我聽聽。”
“這一下該認了吧?”
“你是警察?”
墨鏡女人撲哧笑了一聲:“哼,做賊心虛。不過一個女人心再狠毒,也不能把人家剁成碎塊兒啊。”
“少廢話。快講來意。”
“好,我說。”墨鏡女人將菸頭扔到蓮花池裡。
“把毛世的遺留品統統交給我。一個也不能少。”
“你要那些東西幹什麼?”
“別問,叫你還給我你就還給我。”對方收起笑臉,用命令式的口氣說道。
“在毛世的遺留品里應該有一把鑰匙,你不會沒有見過吧?”
“也許有過。可處理毛世遺物的,不是我。”
“這麼說是你哥哥處理的?把那把鑰匙儘快還給我,連同毛世的其他遺物一起。”
“這就是你要說的全部?”
“還有,我需要兩千萬元。為爭取這兩千萬元,毛世算是失敗了,可我不會失敗。”
面對如此無理要求,文子簡直無言以對。
她只是一個勁兒地搖著頭。
“怎麼,做不到?沒有什麼考慮的餘地。明天這個時間準時到這裡來交付支票。”
“以什麼為代價?”
文子面色蒼白問一句。不明身份的女人用手指一下自己的嘴:“替你保密。”
“兩千萬元太多了。我沒有那麼多的錢,請你手下留點兒情。”
文子到底挺不住,以哀求的口吻說道。墨鏡女人冷冷地搖起頭:“不行,一分也不能少。我現在急需這筆錢。好啦,明天見。”
女人轉身向出口走去。文子跟在她的後面哀求道:“我求你了,兩千萬元巨款我上哪去弄?求求你,留點情面吧。”
女人停下腳步,用冰冷的目光望著文子:“兩千萬算得了什麼?如果你被抓起來,毫無異議上絞刑架。是兩千萬要緊,還是你的命要緊,你自己看著辦吧。”
文子意識到再求情已經無濟於事,於是抑制不住滿腔怒火,開始破口大罵:“你這狼心狗肺的臭婊子,看你能活到什麼時候。我死了,你也別想活著。咱們走著瞧!”
墨鏡女人頭也不回,走出了景福宮。
文子惱羞成怒,踉踉蹌蹌地跑到哥哥隱蔽的地方。
可哥哥已經不見影了。她無力地癱坐在積上厚厚一層雪的露天椅子上,目無神情地望著天空。
回到家,保姆先跑出來邊給文子開門邊告訴她有兩位客人正在屋裡等她。文子還以為是哥哥搶先一步到家等候,可沒有想到客廳沙發上坐著的卻是兩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兩個來客,一個是上回來過的那個胖刑警,另一個是以前沒有見到過的上了年紀的男人。
“對不起。”
胖刑警起身與文子打招呼。上了年紀的男人慾起身,朝她點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