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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盡力而為……”他結結巴巴說一句。
“啥叫盡力而為?”顯然,達奇不滿足於對方模糊不清的回答,“少扯蛋。有信心就說有信心,沒有信心就說沒有信心,回答要乾脆一點兒。”
達奇出言不遜,口氣越來越粗野。被他的氣勢所壓倒,男人連連點頭哈腰:“是是,我一定要做到。我也是這把年紀了,想找一個最後的安身處,不想再嘗到失敗的苦果。還是請您多多關照。”
看到姐姐端著飯桌走進房間,達奇停止粗話,突然用溫柔的語言對他說道:“以後稱你姐夫可以嗎?”
聽到這話,達子欣喜若狂。
男人也不好意思地撓起頭說:“這,這太謝謝您啦。有了這樣的好內弟,我實在是三生有幸。本來我是個舉目無親的孤家寡人,今天遇到了這麼好的姐弟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哪有姐夫對內弟使用尊稱的。快別這麼說。”
姐弟倆異口同聲勸他。
“哎喲,你們這麼說,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就這樣,他們三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了酒。達子面帶從未有過的幸福的微笑,緊緊依偎在男人身旁。
酒過三巡,達奇終於按捺不住來自毒品的誘惑,開口問姐夫:“我聽姐姐說你帶來了海洛因,是真的嗎?”
“是真的。”他沉重地承認道。
“帶多少?”達奇的聲音不知不覺壓低了。
“不少。有好幾公斤。”
“是真貨嗎?”達奇疑惑地問道。
“當然,沒有半點假貨。”
“你是從哪兒弄到這麼多貨?”
權明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說來話長啊。說實在,我從來沒有弄過這玩藝兒。這是第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我在老家曾經從事過建築業……一年前在拆除一幢大房子的時候偶然發現了它。哦,是我在拆除那房子棚頂的時候,好多好多的小塑膠袋從天棚上掉下來。一開始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塑膠袋裡裝著又細又白的粉面。我拿起其中的一袋,以為是什麼貴重藥粉,便拿到藥局去尋問。藥局也沒敢斷定是什麼藥,只是說像一種毒藥。後來我拿著它來到一家朋友開辦的製藥會社。經我一請求,我那個朋友便帶著那東西進到化驗室。可沒過一會兒,那位朋友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告訴我說那是海洛因,而且是純度超過百分之九十的珍品。我當時就決定把它們統統藏起來。因為我以前聽說過那些東西可賣出相當高的價錢。當時我很窮,什麼活掙錢,我就幹什麼活。我一過稱,那東西竟達六公斤。可我萬萬沒料到一個月以後有個長得凶神惡煞般的大漢找上我的門,要我交出那東西。我說我沒見過那東西,他竟然拿出二百萬元要收回那些東西。我一再說我不知道,他最後將交換籌碼提高到一千萬元。我這才真正領悟到那東西確實價值連城。看見我拒不交貨,他最後威脅我說若不交出那東西,就派人殺死我。後來還真有幾個人明里暗裡跟蹤我、監視我。我無奈之下逃出了那個地方。事後我才知道他們是國際販毒組織的成員。原來那東西是他們中的一個人藏在自己租房的天棚上,後來因那個人被捕,整個事情就變得複雜了。那個人被捕後經不起警方的嚴刑拷打,便妄圖從拘留大樓跳下來自殺。可他自殺未遂,頭部受到重傷,處於長期昏迷狀態。由於知道暗藏貨物地點的只有他一個,販毒組織想方設法試圖接近他,只因警察監視過於嚴密而沒能成功。就是接近了他,販毒組織也沒法弄清隱藏貨物地點。因為他已經不省人事。”
姐弟倆一動不動,傾耳聆聽他講的故事。他講得有聲有色,叫人聽起來那麼真實、生動。
“……在這當兒,那租房的房主因故要出售那個房子,購主要在原地蓋一幢辦公樓,而我恰恰接過了那一宗活兒,並在拆除過程中發現了那批海洛因。遲遲恢復意識的那個傢伙終於向組織交代了隱藏貨物的地點,可那時那個租房早已變成了一片廢墟。在追尋貨物的過程中,他們通過我曾經帶過的建築工人打聽到了貨物已經叫我藏了起來。再後來警察也知道了這件事兒。結果,我便成了販毒組織和警察共同追捕的目標。你們說說,我的命苦不苦?”
“你能來到這兒,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請你們多多關照。”他握了一下達奇的手。
“可你為什麼要上日本?”
“我已經被他們逼得走投無路了。我總不能過一輩子眾矢之的的日子吧?”
達奇不以為然地搖起了頭。
“你呀,太不識時務了。攜帶六公斤的海洛因到日本,恐怕東西還沒賣出你就被他們碎屍萬段。那裡可是個群魔亂舞的地方啊。”達奇搖搖頭示意可笑無比。
“誰要殺我?”他假裝天真問一句。
“你呀,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是說你帶那些東西一到那兒,為奪得那批貨,當地黑社會就立刻盯上你。你若稍有不從,他們像打死蒼蠅輕而易舉殺掉你。那裡的黑社會勢力比我們這裡厲害得多。”
男人又嘆一口氣。
“不用你說,我都知道。我要上日本,除了被他們追捕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其實那裡有我一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