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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個人?”
“是,他們還到處翻過了。”
“都查了什麼?”
“他們看過地毯,還用手摸過。”
不知什麼時候,文子的兒子也站在她的身邊答道。文子馬上將兒子哄到屋裡。
“他們問你什麼?”
“問我搬這裡之前是不是有個大個子男人來過這家。我說我是新來的,以前的事情什麼也不知道……”
“你說過你是新來的?”文子的嗓門突然提高了。保姆怔了一下。
“是,我就如實回答了。”
“好好,那你說來了多長時間?”
“半個月。”
“還有呢?”
“他們問我是怎麼來的,我回答是釜山的一位大嫂介紹我上這兒來的。”
文子心裡冒起一股無名怒火。
看來警察已經聞到了什麼,至少已經掌握了被害者的名字叫毛世。還有,聽哲民說他們帶來兩張畫像。兒子沒有認出來的那一張可能就是毛世。可刑警並沒有給我出示那張畫。為什麼?因為喝多了?不,不可能。那個胖刑警是故意沒有拿出來的。或許他認為時機不成熟,等到決定性的時刻再給我亮出來,或許完全解除了對我的嫌疑,認為沒有必要再給我亮出來。不管怎麼說,警察的出現,意味著凶多吉少,是不祥之兆。怎麼辦?如何是好?若不趕緊採取對策,將導致滅頂之災。
文子渾身起雞皮疙瘩。她讓保姆回屋之後,給哥哥家打了電話。接電話的是嫂子。嫂子說斗峰尚未歸家。
“等他回來,讓他立刻給我來個電話。”
文子感到嗓子眼都要冒煙了,拿起酒瓶喝了一口酒。冷汗已經濕透了她的襯衫。她哼哼呀呀呻吟一陣之後,又來到警衛室。
警衛員站起來,畢恭畢敬地迎接了她。她強裝笑臉與警衛員搭訕:
“這麼冷天,到了半夜非凍壞不可。”
“不要緊,這裡還有火爐呢。不過,那些刑警是幹什麼來的?”
“沒,沒什麼事兒。”
“那就好,我還嚇一跳了呢。”
“你跟那個刑警都嘮了些什麼?”文子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問道。
“他,他問我……呃……”
似乎患有健忘症,警衛員撓了一下頭。
“問我看沒看見有個陌生的男人來往於905住戶。我回答沒有見過。你瞧瞧,這些警察什麼雞毛蒜皮的事兒都問。”
“還問什麼?”
“呃,他還說哲民爸爸年紀輕輕,前途無量。我說他確實是人才。這是事實嘛。”
“還問過別的什麼?”
“別的嘛,好像沒問什麼。哦,對了,他好像在記事本里記下了什麼東西……”
文子的眼睛瞪大了。
“記,記下了什麼?”
“好像在抄寫什麼東西……”
像是在故意賣弄,警衛員支支吾吾地說著。文子怕對方懷疑,也不敢催問,耐心地等待他講下去。
“哦,我想起來了。他翻了一下給你兒子寄來的那封信之後,就在記事本上記了什麼東西。”
“怎麼,他拆信了?”
“沒有拆信。那封信恰好放在郵件的最上面,他就隨手拿起來看了信封的前後面,然後寫了什麼東西。咳,也不一定是抄下了信封上的什麼,也許記了別的什麼東西。”
回到屋,保姆告訴文子舅舅來過電話。文子打發保姆回裡屋後,急忙拿起了電話。似乎對方也在等候回音,電話立刻掛通了。
“哥哥,出事兒了!警察來過了!”她壓低嗓音急促地說道。
“什麼?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對方也是低聲,而且是非常驚愕的語氣。
“真的。他們還準確地說出毛世的姓名,問我知不知道這個人。”
“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辦?”
文子嗓子冒煙,話都說不出來。
“怪事兒,他們是怎麼知道的?簡直活見鬼。”
“哥哥,現在哪有時間說這些。”
“我,我實在是理解不透。儘管是吃那碗飯的,也不可能這麼早就察覺出來呀。”
“不僅知道毛世的名字,他們還拿著兩張畫像呢。一張是毛世的,一張是你的。我是沒見過。在我回家之前,他們已經給哲民看過。”
“那哲民是怎麼說的,他說過是舅舅?”
“沒有,哲民一口咬定不認識畫中的人。”
對方吐出安心的氣息。
“還有,”
“還有什麼?”
文子給哥哥講了郵件的事情。
“警察肯定會去找玉子的。他們一旦逼迫玉子,玉子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自己的所見所聞。她可是看見過毛世的惟一目擊者啊。”
“糟了,要壞事了。”斗峰的聲音越來越顫抖,越來越細小。
“也許他們已經到了玉子那裡。”
“……”
兩人同時啞口無語。
“怎麼辦?”
過了半晌,文子先開了口。此時的她即將要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