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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後悔在順天沒有換乘別的計程車。他在求禮乘坐這輛計程車的時候,只說過上順天。可一到順天,他又懶得換乘別的計程車,於是他索性提出一直坐到麗水。
再說司機一看這老頭出手大方,便滿口答應下來了。他還想順道看一眼自己剛剛結識的女朋友。
“你今年多大啦?”
“二十九歲。我還想撈到一筆錢娶媳婦兒呢,嘿嘿。”他得意地笑起來。
“年輕人啊年輕人,你聰明過頭啦。”
“你在求禮下列車換上計程車的時候,我就察覺有點不對勁兒。不過,見到我這樣的人,你應該感到榮幸。如果碰到別的司機,老頭你早已被人家帶到警署啦。”
“都怪你聰明過頭啊。”
老先生反覆同樣的話語,突然伸出左手,用兩根手指頭扎向司機的雙眼。
“啊──!”
司機捂著臉低下了頭。腦袋劇烈地疼痛起來。他的眼前頓時一片發紅。可年輕人瞎著眼還是胡亂地掄起鋼管來。
老先生用右手接過鋼管使勁往前一拽,同時再用左手狠狠地向他的下巴頦兒擊去。司機的腦袋猛烈地向後甩過去。
司機搖晃著腦袋胡亂地揮起拳頭,可因看不見東西,一切動作都是徒然的。兩個眼窩裡淌出黑紅的液體。
老先生敏捷地鑽出車門外,打開了駕駛室門。年輕人再次掄起右拳。他順手抓住司機的右胳膊擰了一圈。只聽喀嚓一聲,年輕人的胳膊立刻被他扭折了。
“啊──救人啊,快來救人啊!”
司機遲遲意識到對方是個可怕的怪物,歇斯底里喊人救命。可是,這一切已經晚了。年輕人錯就錯在恫嚇老人詐取錢財。
經老先生抓住年輕人已經脫了臼的胳膊一拽,年輕人無力地栽倒在車門外混凝土路面上。
年輕人再次踉蹌而起,使出最後的力氣,猶如困獸,漫無目的地撲騰起來。可這也是暫時的。隨著鐵鉗子般的雙手掐過來,他的喉嚨也被堵住了。
老先生的雙手用力掐住司機的脖子,一直到司機咽氣為止。見到對方慢慢地跪在地上停止抵抗,他才鬆開掐住對方脖子上的手。
司機無力地向前癱倒,停止了動彈。
第五潛入者上到計程車駕駛座里,握住了方向盤。
馬刑警直覺得渾身要散架。
搜遍了全列車十五節車廂,可連“第五潛入者”的影子都沒有發現。看到總部指揮官氣呼呼地怒視自己,他簡直無地自容。
“你說吧,該怎麼辦?”
總部指揮官靠過來,對他耳語一句。
又是勒令停止運行中的列車,又是報告上級調遣直升飛機,這一場鬧劇都是馬仁一手導演的。可折騰半天,到頭來他們連罪犯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站長室里共收容了八名旅客。他們都是被禿子指點為可疑的人物。可馬刑警並沒有對他們抱有什麼期待。因為他們離罪犯相貌差老遠。
“胡鬧,還不快放走列車!”禿子瞪著眼睛怒斥馬仁。
“請等一等!”馬仁突然向臥鋪車廂跑去。
他上到倒數第二節車廂,急忙跑到那張空床位上。
所有臥鋪車廂均為滿員,可惟獨這張床空著。
“這個床位從始發站開始就空著嗎?”馬刑警把銳利的目光投向列車長。
“不,不是。有過客人。不久前在求禮車站下了車。”
“求禮?”馬仁將眉毛往上一揚。
“是。客人是在求禮站下的車。”列車長小心而肯定地答道。
“那個人是在哪兒上的車?”
“始發站。今天的臥鋪車廂從始發站開始就滿員了。那個客人……我以為他一直坐到終點站,可不知為什麼中途下了車。”
馬仁緊張起來了。
“此話怎講?”
列車長將手裡的車票向他遞了過去。
“這是他的車票。按照慣例,旅客上臥鋪車廂以後,我們都在重新驗票。然後,撕下一半還給旅客,另一半由值班列車長保管。”
馬刑警仔細看了看撕下來的那半張車票。那上面果然清楚地印有漢城──麗水字樣。
這就說明那個不明身份的旅客分明是上車時買到終點車票,可在中途因故下了列車。
“那個旅客長得什麼模樣?”
馬仁的臉上泛起了興奮的紅光。
“是一位很有風度的老人。與其說老人,不如說是紳士。長得相當帶勁兒……”
聽完列車長對那個旅客穿著打扮的講述,馬仁不禁握住雙拳,抖了起來。
“在這兒磨蹭什麼?你還想要搞出什麼亂子?”遲遲來到臥鋪車廂的禿子氣喘吁吁地喊道。
“罪犯在中途下了車。”馬仁的語調充滿興奮。
“中途下車?在哪兒?”禿子驚訝地問道。
“在求禮車站。”
“求禮?”
“是的,他是在求禮下了列車。”
“你是怎麼知道的?”
禿子用狐疑的目光望著馬仁。
馬仁將從列車長那裡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地講給禿子。
“你怎麼敢斷定那個旅客就是罪犯?”禿子再也不敢輕信馬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