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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瘦警察哼一聲,說你真是想得夠美的,這一走,你就沒機會再回來了。
那個叫陸川同志的高胖警察說,看在兩個雞蛋的份上,給你一點時間和你兒子告個別吧,這一次恐怕是回不來了,肯定要槍斃。而且估計就在明天下午。
父親渾身一軟,竟然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大哭起來,爬過來抱著我的腳,幾次想爬起來,都沒有成功。
他哭著,說這,這,這叫我還怎麼活下去?
我聽著眼睛紅紅的,鼻子也酸,說爸。別傷心,你兒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到時再回來找你,幫你收拾那些欺負你的人,到時,先收拾這瘦猴,再收拾這肥豬。
那兩個警察一聽,一個一拳,另一個一腳,連續對我動手,吼聲連連,說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啊,不打死你我就不是警察了。
父親起來攔著,卻被打了幾拳幾掌。
我說老爸,你這老骨頭的,別理我了,他們那點力氣,就配給本少爺我撓個癢!!
接下來我就像一個皮球,不停地承受著他們的拳打腳踢,漸漸來到了曬穀場上,這裡已經聚集了幾十個村民,李大寶和幾個人正從碾米房裡拉出一根電線,接上40瓦的燈泡,把整個曬穀場照亮得像白天一樣。
剛才我們為了安全起見,並沒有走這條路回家,沒想到似乎我們一進村,就已經被這李大寶給發現了。奶奶的,真是個狡猾的傢伙。
我看到了阿齊,他也被戴上了手銬,i不過因為阿齊沒了一隻手臂,那個手銬便拉在一個警察手中。兩個警察押著他站在曬穀場中央,旁邊停著兩輛綠色的邊三輪車,阿齊正和父母告別,聽著都是哭聲。
大伯和大伯母對阿齊從小就缺乏管教,但卻是最喜歡他。現在一條手臂沒了,還要被槍斃,剛到家馬上又被捉走,他們一定是十分傷心了。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造成的。
當我出現在曬穀場的時候,竟然聽到了稀稀拉拉的掌聲和呼喊聲,有人說活該,有人說該死,有人說最好現在就槍斃了才大快人心……好像我三狼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奶奶的。別給老子活著回來,全他媽的殺光。
我一一記住了那些說這種話的人,然後盯著他們的眼睛,說你記住了啊,我三狼不可能死的,只要我活著回來,你個無毛,王八,沒蛋……全給我記住了,我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你們!
我叫的都是他們的花名,這些花名大多都是我發明出來的,比如那“沒蛋”,就是我發現他那兩個蛋蛋竟然小得像小公雞蛋一樣,我當時就給他起了個“沒蛋”,後來被他父母來找我父母,說你家三狼啊,缺德,這外號一叫出來了,我家沒蛋還怎麼找老婆……
李大寶聽了我的話,哈哈大笑,走上來一拳給我,又一扇,再吐一口水,這才罵我,說你就是一個雜種,你以為你是怎麼貨色,這一次。你不可能再活著回來了,我保證,如果你還能活著回來,我李大寶帶著全體村民敲鑼打鼓迎接你,哈哈哈……還有你阿齊,你他媽的關你怎麼事?硬要出頭,來啊,出了出了,頭沒了吧?哼。跟我李大寶斗的人,全死光了……
我和阿齊被押上邊三輪車,每輛車兩個警察,拿著槍對著我們,說別想著再跑啊,動一動直接就斃了。
阿齊說三狼,奶奶的這還沒和父母說上一句話呢,門都還沒得進呢,他媽的就被李大寶帶人來捉了。奶奶的李大寶,你不殺他我都要殺了。
然後對著李大寶罵道,奶奶的李大寶,你等著吧,用你婆娘家那根腰帶把頭綁穩了,我阿齊遲早會砍下你的頭!
阿齊父母痛哭流涕,攔在阿齊那輛車前面,說警察同志,這真不關阿齊的事啊,求求你們了。
李大寶過去,三下兩下把他們打翻在地上,又踩上兩腳,說既然阿齊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先殺了你父母,免得到時白白死了。
阿齊幾次從那邊三輪車兜里爬上來,都被那警察給按住,車子終於起動,離開了曬穀場。
曬穀場上掌聲雷動,如同除去了兩個小魔王,一個一個神清氣爽。
父親默默地看著我,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我,我對他點點頭,說你兒子天生富貴命,死不了的。我看到父親的兩行淚水滑落下來,整個身子在顫抖,後來乾脆就哇哇大哭起來了……
我心頭一陣心酸,淚水也模糊了眼睛……
車子漸漸出了村子。向縣裡進發,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我們進入了一條黑漆漆的街道,兩邊店鋪林立,街道十分寬大,我們從西邊進去,從東面出來,再走了十幾分鐘的山路,終於看到一片圍牆,車子沿著圍牆走,竟然走了半個小時才看到一個大門,四四方方,門口上方,橫著一條走廊,上面有兩個警察端著長槍在走來走去。
大門口左邊,豎掛著一塊長匾,上面寫著XZ省武宣縣九道灣監獄。
門口兩邊有兩間小房子,裡面也站著兩個警察,端著長槍,站得筆直,看到我們兩輛車子,敬了個禮,打開大門,放我們進去。
車子繼續前行,兩邊都是山林,看不到一點光亮,十分鐘後。車子上了一座山,一路盆龍而上,繞得我斗暈腦脹,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終於上到山頂,又繼續向下繞圈,又繞了半個小時,我們終於出了那座山,進入一個山谷,眼前豁然開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