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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瓷笑著白了逄光一眼,端起奶茶杯,長長地喝了一口。逄光從身後摸出一個盒子,擺在阮瓷面前,手有點顫抖地打開了,“小瓷,嫁給我吧。”
阮瓷吃了一驚,看著面前的小盒子,猶豫地說,“可我還有半年才畢業。”
“沒事兒,研究生也可以結婚,你要是不願意太張揚,咱倆先把證給領了,等你願意再辦婚禮。”逄光目光灼灼看著心上人。
阮瓷手指戳著面前的小盒子,小聲問,“你幹嘛這麼急啊。”
逄光的確是快急哭了,“媳婦兒太好,怕被人搶了,先占著。”
阮瓷“哧”地笑出來,抬眼看向逄光,紅著臉問,“你不怕我太忙,照顧不了你和孩子嗎。”
“沒事,有我呢,我主內主外都一把手!”逄光信誓旦旦地說。
阮瓷一陣動容,傾身過去,吻住了逄光。
……
第十碟:畫面是在晚上,先是一陣晃動後,DV停穩,拍著客廳,沒開大燈,客廳擺著大束的玫瑰花,還有心型蠟燭,逄光在鏡頭前說,“明天去領證,小瓷一會兒回來,給她個驚喜。”
很快,阮瓷急匆匆推門進來,看見客廳的景象,一臉意外。
逄光從旁邊竄過去,抱住阮瓷,笑眯眯問,“怎麼樣,高興嗎?新娘子!”
“嗯,高興。”阮瓷笑得有些不自然,被逄光抱起來放在沙發上,她猶豫了一下,握住逄光的手,為難地說,“光光,明天沒辦法去領證了,教授接到一個緊急的委託,有個被盜了一半的宋墓,讓我們過去搶救。我現在是回來拿行李的,今晚的飛機,馬上就要走。”
逄光臉上的笑容僵呆。
“對不起,光光,我得趕緊走。”阮瓷推開逄光,起身去了臥室,沒過多久,拎著行李箱走出來。
逄光澀聲問,“就今天非走不可嗎?明天去不行嗎?”
“光光。”阮瓷扶著行李箱,仰頭看著逄光。
“小瓷,就今天,就這一次,你能別走嗎?”
“光光,可是我必須去——”阮瓷聲音哽咽起來。
“在工作和我之間,你就不能選我一次嗎?”逄光也嗓音哽咽。
阮瓷嘴角撇了撇,忍著淚,拉起行李往外走。逄光跟著往外走,大聲吼,“你走吧,我不會去送你的,你要走就趕緊走。”
兩人都走出了DV的拍攝範圍。
“光光,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很快回來的。”阮瓷小聲說。
“不用了,你走了別回來了,我不稀罕,走吧!”
沒多久,門“哐”地碰上,逄光進來關了DV機。
畫面陷入黑暗。
這是最後一部碟片,時間正好是兩年前,根據逄建國所說,這次吵架後,阮瓷哭著走出家門,在小區外的紅綠燈人行通道上,沒察覺到變燈,被車撞了。人被整個撞飛出去,當場身亡,而且一屍兩命。
但線索呢,視頻里雖然反覆在說“結婚”的事,卻沒有太多說結婚後要去哪兒,比如說度蜜月——
葉繁忽然說,“原道長,最後的片子,再放一次。花下面好像有什麼。”
鏡頭裡,玫瑰花束下放著一疊雜誌大小的GG宣傳頁——
葉繁從沙發上彈起,撲到電視屏幕前,盯著那宣傳頁,恨不得鑽進屏幕里,“這個是景區的宣傳頁嗎?如果是的話,說不定領完證,逄隊長打算帶阮瓷去這裡。”
原森也扒著看。葉繁問,“看不清,光線太暗了,能放大嗎?”
“我試試。”原森開始調試。李禤忽然說,“那個,在這裡。”
葉繁和原森同時回頭,就見李禤從桌子下方抽出一沓宣傳頁,放在桌面上,問他們:“你們是看這個嗎?”
第95章 記憶⑦
那是一座古鎮的宣傳頁。在江城南邊的通古縣。
根據劉警官說, 逄光半個月前坐最快的火車去了江城,葉繁最初以為逄光可能是去了阮瓷的老家,現在看來, 很有可能是去了這座古鎮。
畢竟,這裡應該是逄光和阮瓷結婚後,準備帶阮瓷去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半個月過去,逄隊長會不會還在那裡?
在逄光家待了這么半天, 三人一貓都灰的像個泥猴,葉繁在網上買好最早地去江城的火車票, 然後帶著三人一貓回了自己家, 排隊洗過澡,天已經快亮了, 葉繁做了點不知道是夜宵還是早飯的吃的端上來, 三人一貓都飛快地吃完。
一時間有了逄光的去向,所有人心底都落下了一塊大石,但同時又有點猶豫,就算見了逄光, 該說點什麼, 逄光和那個阮瓷……以後會怎麼樣?
逄光此刻內心是喜歡原森無疑,但想起了他和阮瓷擁有的那些甜蜜又痛苦的往事後, 逄光還能放開作為鬼回來找他的阮瓷嗎?
了解完事情的整個經過,葉繁大抵明白了逄光為什麼會避開他們, 逃跑似的帶著阮瓷人間蒸發。因為不論他還是李禤,又或者原森, 他們都擁有見鬼的能力,甚至是抓鬼的能力,逄光大概是怕他們會傷害到身為“鬼”的阮瓷,所以不敢告訴他們。另外,選擇了阮瓷,而不是原森,這個決定,不僅對逄光來說是痛苦的,對原森來說也很不公平,逄光大概料到他和李禤不會置之不理,因此悄悄逃走了。
所以……他們終於有了逄光的下落,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葉繁看向對面放下碗筷的原森,原森一臉沉默,沒有說話的意思。
人鬼殊途,劉警官當初見到逄光時,說逄隊長臉色發青,葉繁見到逄光時,也覺得逄光氣色不好,這都半個月過去了,不知道逄光現在怎麼樣?
葉繁做決定,“不管怎麼說,至少要確認逄隊長的安全,我們三個小時後出門,都睡會兒吧。”
原森從桌前站起身,走到客廳的床前,噗通倒下去陷入沉睡。貓十三化作貓型,三兩步跳上沙發。葉繁起身收拾碗筷,李禤跟過來幫忙。葉繁看一眼李禤濕漉漉著還在滴水的發梢,輕聲說,“頭髮還這麼濕,一會兒幫你吹乾。”
“嗯。”李禤微微笑應。
放下最後一隻碗,葉繁把手在圍裙上擦乾,李禤默契地幫葉繁解開了圍裙後面的帶子,葉繁脫下圍裙掛好,拉著李禤走進臥室,從柜子里取出吹風機,替李禤仔細地吹頭髮。
兩人都不說話,葉繁直到放下吹風機,才面露擔憂,斟酌著問出聲,“回憶起過去那些想要忘記的事,非常痛苦吧。逄隊長回憶起這麼一件事,都這麼痛苦了。你怎麼辦?”
李禤神情安靜,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沒事。”
葉繁完全笑不出來,他眉頭緊蹙,把李禤揉進懷裡,心疼地說,“為什麼我沒有那些記憶,為什麼我不能和你一起面對,為什麼不是我來承擔這一切,這不公平。”
李禤把臉埋在葉繁懷裡,閉上眼睛,感受著葉繁的擁抱,輕輕說,“還好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