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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讓……”不滿地嘀咕了聲,不甘心地環顧了眼四周,確定四下無人,又小聲懇求了番,“反正他們倆都不在,我們出去早些回來便是,好不好?”
“不可。”
“被你們囚禁了這麼久,快要被悶死了。”不滿癟嘴。
“不可。”
“那……”抬手對著床周圍的空氣指了指,“乾脆替我解了這些水心符,我自己去?”
“水心符只有水影才能解,屬下無能。”
“不解,你便帶我出去。”
“還是不可。”
“冥衣~~~~”不死心地捏著嗓子甜甜叫了聲。
“主上喚我名字也是無用的。”
“好。很好。你給我記住了!”
“屬下謹記在心。”冥衣一本正經認真點了點頭。
“你……你……你你!!”
“主上莫要為難我了。”
“你怎麼就這麼死腦筋!!!”
“水影回來要是看不見你,要發大脾氣的。”
“……!!!!……很好!……很好!……很好!!!”氣到極處,孤鬼憤憤連著大喊完三聲“很好”,一掀被子賭氣埋頭鑽了進去。
如此大幅度的動作,看得冥衣是心驚膽戰,卻是已來不及阻止:“主上,切莫亂動……”
話音剛落,便聽到被子裡狠狠地倒抽了口氣,停了足足好幾秒,緊接著傳來一聲巨響殺豬般的嚎叫聲:“……痛!!!”
第42章 第 42 章
這個夏天,有些漫長。
至少對於火明槡來說,是這樣,似乎註定要發生些什麼,才能捱過這段艱難的歲月。
以前無憂無慮天真浪漫的日子再也不復返,一切從離開白府踏入宮門的這一刻起,就變了。整個皇宮像個籠子,將他死死罩住,無法掙脫,肩負國家的重任使他彷徨無助,卻無從為外人道。
每天學習處理各種朝政大事就夠自己受的,這邊還要每天小心提防火明那個整天無所事事的廢太子——火明裂。皇帝溺愛他,一時心軟下令解了他的禁足令,自此宮裡日子就不太平,總是處處挑事生非。
一邊吃力應付著他,本想著等白憂回來商議對付火明裂的良策,卻不料皇帝突然病重臥床不起,太醫只道大期將至,儘快準備後事!
待白憂回來,諸事還未理順,他卻突然決定一個月之後,也就是鬼節那天,與瞑幽國和親,迎娶南方公主!
其中原由到底為何,自己無從知曉,只知道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以前在白府的一切,都回不去了。因為以前哥哥雖是冷漠,卻還是關心自己的,可眼下隨著迎親之日將近,白憂除了來宮裡見父皇,就是待在自己的白清苑,未曾多問候一句。
心中苦悶之色未曾排解,卻聽那日匆忙進宮的紫蘇紫肅道,二哥失蹤了!這才知曉這次回來二哥受了重傷,昏迷期間離奇失蹤。
一樁樁事件交疊在一起,令人措手不及,這下火明槡真的彷徨無措了,像個迷途少年,獨自在宮中,徒勞掙扎。夜裡,他常常會夢到自己又回到了白府,每日被逼抄寫《國策論》,還被那紅衣鬼逼著練功……
紅衣鬼……
想到孤鬼,火明槡的眼神變得迷惘又憤怒。關於孤鬼動手打傷哥哥,火燒國師府的傳聞,他不是不知道,但他始終相信,他是好鬼,他不會這麼做的。
可直到……直到後來……
孤鬼差點要了紫蘇的命……孤鬼重傷二皇子……孤鬼殺了妍紫……
這些消息一個接一個地從紫蘇紫肅那裡傳來得到證實後,自己開始憤怒……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獨孤大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變得那麼陌生,那麼殘忍,我們就像原先那樣一起生活,難道不好麼?
種種繁重瑣事快要將這少年小小的稚嫩的肩膀壓垮,無奈無助的無法自我排解化作夜色下書房裡的陣陣嘆息。
那個無憂少年不再無憂無慮了。
窗外暗處,一黑色身影則好整以暇地靜靜看著一切。
有趣!
事情開始變得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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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那日紫蘇紫肅緊急求見,三騎白駒離開宮後就再也不見白憂現身……
皇甫青昏迷一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數。所以,他失蹤一事,知道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當今火羽形勢嚴峻,事關重大,絕不容許外傳,否則只會引起不必要的騷亂。
然而,茫茫人海中,找出皇甫青又談何容易?
將藥房乃至整個白清苑裡里外外都翻了個底朝天,卻是半點蛛絲馬跡都不曾發現。沒有任何打鬥掙扎的痕跡,所有結界被完好無損,沒有任何人看見了皇甫青的去向。
要知道在白清苑這種結界橫生,充滿機關陷阱的地方,不驚動任何人、不留一絲痕跡悄無聲息地帶走昏迷重病的皇甫青,根本就是妄想。
尋了整整三天三夜毫無結果,從一開始就好奇其中緣由的四郎不禁困惑道:“公子,容我冒昧一問,之前南行究竟發生何事?為何現在二皇子成了眾矢之的?!!!”
一旁的紫肅看到白憂雖是正襟危坐,臉色卻是冷得可怕,本是要勸阻四郎說話,卻還是晚了一步。
等那四郎話一出口,聽得白憂是驀然一震。
此次南行,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自己南下瞑幽,初衷明明是找出那鬼,殺了他。可結果呢?
不但沒有殺掉他,反害妍紫丟了性命,二皇子因此重傷,沒能伴君側,致使皇帝突然怪疾、病重不起,而如今昏迷著的二皇子無端失蹤……
而這一切……
歸根到底,都是當初自己一時大意輕信了那鬼,才給了他可乘之機,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
回想到那日親眼看著那鬼決絕地將皇甫青推向那股暗黑漩渦的一幕,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個念頭:要說不留蛛絲馬跡將皇甫青從白清苑劫走,鬼族也不是絲毫沒有可能,比如那鬼……
明明是個高高在上的鬼中之王……
卻將功力深藏起來,故作無能之態,以致在第一次見面那夜,會連區區最低等的鬼屍都打不過……
真正實力如何,只怕自己至今未曾見識過。
既然是劫走皇甫青,想必短時間內是不會有性命之憂。但為何要單單劫他?
回想一直以來鬼族以及暝幽國師雷洛費勁心思抓皇甫青,就說明皇甫青身上一定有鬼族很需要的東西,既然如此,那鬼想必也是知道那東西的存在,但那會是什麼呢?
想到雷洛,便想到那晚他臨死前突然提及的“血魄”……
自己身上的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