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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無理取鬧了!快說嘛!”
“你……”白衣裝腔作勢道,“你壓著我了,起開些……”
“不起,你不叫我就不起來,”少年強行壓著人,霸道道,“我還就、不、起、了!”
“你!”這下好了,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回想自己剛剛開那玩笑臉不紅心不跳的,白衣就想咬了自己的舌頭,好歹多活了千百年,什麼時候自己也跟著少年沒臉沒皮了。
“……無賴。”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個無賴。”
“……”完了,臉皮厚得沒得救了。
“一遍嘛,再說一遍就好。”少年紅道。
“……你……做夢。”這兩字,叫那平日正兒八經性子清冷的百花仙如何說出口?
“一遍,就一遍嘛。”
“……一遍也不行……”但轉頭對上少年眨巴眨巴閃閃發光的眸子,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不上不下……
這下尷尬了,沒得台階下了。
“說嘛~~~”少年繼續軟磨硬泡。
“……不說。”
“臭神仙~~~”
“……”香神仙也沒用!
“反正你都說了,再說一遍又不會掉塊肉……”
“……不說,打死也不說。”不掉肉,掉臉,千百年來的老臉,全掉沒了。
“都請月老作證結髮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就是後悔請他作證了,這下反悔都不成了。結髮後,你是越發胡鬧了。
“臭神仙~~~”眼見著白衣臉色越來越通紅,少年心裡那點喜悅就越來越膨脹,摟著人兒繼續撒嬌耍無賴,非要將這紅柿子說熟了不可,“本來,上次就想和你商量,咱倆結髮後,誰夫誰妻……嘻嘻,這下好了……你倒自己先說了,正好省了我事呢!”
“……你!”白憂啊白憂,你真該掌嘴,瞧你這點出息!尊嚴呢!
“臭神仙……以後,你在家做飯,我出去幹活,這樣,我們是不是就和街上那些凡人夫妻,一模一樣了?”
“……”這下好了,宏偉藍圖被少年這麼天真浪漫一描述,柿子徹底熟透了。
眼見自己把白衣人說成了大熟蝦,少年也不好再苦苦相逼。眼前藍天、碧雲、秀景、美人,夫復何求?!
“臭神仙……臭神仙……”高興過頭的少年將人摟得更緊了,蹭著白衣的脖頸幸福得直撒嬌,膩得跟小貓兒似的。
“……你……你離我遠點兒。”被調戲的白衣人氣惱不過,嫌棄地作勢要躲開。
“我不!我就纏著你了!跟定你了!”捧起白衣人精緻的俊臉,少年就是一陣大口大口吧唧親吻,從臉龐到雙唇,一處也沒放過,親完感覺跟喝了蜜兒似的,蜜兒化開,從唇邊直通心底,“臭神仙,以後,我來保護你,好不好?”
“……不好,你別給我惹事就謝天謝地了。”一記白眼,被輕薄的白衣伸手就去抹那滿臉口水,可待手真正到了臉頰,卻又放下了。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白衣人的動作少年盡數看在了眼裡,眼底喜悅之情更甚。
“……”瞎說,這是留罪證,好嗎!
“臭神仙……我們別回天庭了,好不好?”
“……”如此奢望,我倒也想,豈能不好。
“你不是喜歡花嗎?過兩天我去把後院的那小土坡給你開出來,專給你種花,”想到今後生活,少年開始勾勒起來,“噢,還有旁邊兩座山,你要喜歡我也去開來,以後,你想種什麼就種什麼,如何?”
“……等你開出來再說。”
“以後院裡院外都是花,我們呢,沒事一起吹吹風,賞賞花,釀釀酒,多好!”
“……”……是啊,多好。自己何嘗不想?
“臭神仙……我以前雖然老是闖禍,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幹壞事!不闖禍!什麼都聽你的!一定保護好你!!當個像樣的好夫君,做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噗,呵呵……”
前面還算人話,聽到最後,嗯……有點憋不住了……
——是誰,誰在立誓?
“你笑什麼?”好不容易認真發個誓居然被當笑話,少年急了,“我說真的!”
“……沒……沒笑……”
“……還笑!我生氣了!”
“……真沒笑……”
“你!你明明在笑!”少年氣鼓了眼,“……嘴角都彎著!”
“……真……沒笑……”
“……我真生氣了!很生氣很生氣!”
“……不氣不氣,噗……”憋了半天,終是憋不住,白衣人“噗嗤”一聲,笑得停不下來。
——又是誰,是誰在那兒嬉笑?
“……”
“……”
護你,稀里糊塗也要保護你。
當初的少年,根本不懂什麼是保護。畢竟百花仙比他強大許多,可能壓根兒不需要自己保護,但他依舊想表示自己的決心,想為他做點什麼,反正不經他允許,誰也不准碰他一根汗毛就是。
樸實的言語,無理的耍賴,但誓言裡的鏗鏘有力,卻觸碰到了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暖陽下,眼前的紅衣恍若一團熊熊烈火,燃燒著,跳躍著,光彩奪目灼人心。
年輕的烈火縱然耀眼,可終歸是稚嫩鋒芒太銳,經不起那太上老君丹爐里真火一折騰,火焰尚存,風采卻變暗淡了。
許是能力太弱了,許是那人不在了,許是……但無論何種原因,誓言不改,初心猶在。
只是……少時那份青色稚嫩的保護,卻從稀里糊塗變成了如今不惜一切代價逆行天命。
火焰雖弱,卻依舊在燃燒跳躍。護你,粉身碎骨也要護住你!
憂兒,你能聽見嗎?
——誰,誰在呼喚我?
紅色焰火,印在眉心,真好看。不,比以前的百花仙,還要好看。
——到底是誰在和我說話?
也不對,現在差不多已經是百花仙了。天帝那邊已經在商討傳召領封一事了。
——百花仙?……傳召……領封?什麼意思?
憂兒,別貪睡了,時辰快到了,該醒了,你渡劫時立了大功,不能待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