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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房間監控視頻,趙彤是在沈霆那一下大力的推搡之後,倒地身亡的——那時沈霆已經跑出去了,他根本不知道趙彤死了。
沈霆聽到這兒,只抬了抬眉毛:“我的攻擊力有那麼強嗎?一掌就把一個好好的心臟給打壞了?我記得趙醫生的靈魂力也並不比我低多少吧。”
他的態度依然平靜,絲毫看不出飽受驚嚇的跡象。
左海洋不禁皺起眉頭:“沈秘書,你看上去似乎並不吃驚。”
“我只是確定,趙彤不是我殺的。”沈霆淡淡地說,“我那一掌僅僅是把人推開,我急著上樓救藍沛,請問,在這種緊急狀態下,我有那個閒心殺人嗎?況且殺的還是和我毫無恩怨的友人。”
來白蘅星的路上,沈霆和那群年輕醫生一起玩子彈球,趙彤正好是他的搭檔,倆人一見如故。
但是沈霆的辯解不足以證明他的清白,因為趙彤在他的一推之下,莫名其妙的死亡,他擺脫不了嫌疑,沈霆旋即從病房被押解到審訊室,他因為體虛,走不動路,還是兩個軍警把他架出的病房。
藍沛懵了,他一個勁兒說:“這不可能!不可能!小霆不會殺人!喂,你們不准帶走他!”
一個褐發軍警勃然大怒!
“幹什麼!議長在跟前,你是想幫嫌疑犯越獄嗎!”
藍沛也大怒,“沈霆是清白的!你憑什麼說他是嫌疑犯!你們以什麼理由扣押公民!”
“你再不讓開,我們就以妨礙公務的理由把你也扣押起來!”
那軍警抓著藍沛的領子就想把他往外推,沈霆這下淡定不下去了:“別動藍沛!你再敢動他一下試試!”
賀承乾眼明手快,雙手牢牢扣住沈霆,將他往後拖:“冷靜一點!別跟著亂摻和!”
眼看著那軍警要衝藍沛動手,左海洋一個箭步衝上去,擋在藍沛面前,他伸手將那褐發軍警狠狠一推!
“軍隊是過來協作的!不是來鬧事的!”他指著那幾個,厲聲道,“你們再胡來,就統統關禁閉室!”
議長發話,那幾個軍警再不敢出聲。
左海洋把藍沛拉到自己身後,他喘了口氣。
“先把沈秘書帶走,賀局長,你安排幾個人,注意安全。”
賀承乾點點頭,他知道左海洋的意思,調查真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們也得防止沈霆在被關押時遭人暗算。
沈霆被押走了,藍沛還想去追,左海洋趕緊按住他:“藍醫生!不要衝動!”
“沈霆不可能殺人!”藍沛抓住左海洋的胳膊,他氣得臉發青,“議長!這是陷害!”
藍沛太激動,脖子上被勒出的傷痕,此刻又開始絲絲滲血,他一脖子血的樣子,看上去甚是嚇人,左海洋一時於心不忍,他按住藍沛的肩膀,好言相勸讓他先坐下來,自己又去找蘇湛要了藥物。
坐在病床跟前,左海洋一邊給藍沛脖子上的傷口上藥,一邊慢言細語道:“事情會水落石出的。藍醫生,你別著急,承乾已經和我承諾過了,他會保住沈秘書的清白。”
藍沛吃驚地看著左海洋:“這是賀承乾說的?”
左海洋放下藥,他很認真地點點頭:“他確定沈秘書是被陷害的,雖然我也不知道承乾哪裡來的把握。但既然連他都肯相信沈秘書,藍醫生,你真的不用太擔心。”
藍沛低下頭,他沉默了半晌,忽然問:“議長,趙醫生的遺體還在嗎?”
左海洋點點頭:“保存在考古學院地下室。”
“我想參與屍檢。”藍沛抬頭看著左海洋,“請務必讓我親眼看見被害人。”
沈霆被帶進審訊室,賀承乾找了自己的心腹,囑咐他們守在外面,他親自進了審訊室。
關上門,賀承乾看了看坐在桌前的沈霆。
年輕人的臉色不太好,因為是從病床上直接拉過來的,所以髮絲凌亂,衣衫不整,嘴唇也有些泛青,但是神情還算鎮定。
賀承乾走到他面前,坐下來,他雙手交握,看著面前的沈霆。
“在詢問案情相關的問題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沈秘書你。”
“請講。”
“為什麼在進入官邸之後,你要和我交換搜索的房間?”
沈霆笑了笑:“理由不是當時就和你說了嗎?我想離藍沛近一點。事實證明我確實做對了。”
“那為什麼不在任務分配環節就提出申請?”
“不是說了嗎?藍沛聽見了會不好意思。那傢伙啊,一害臊就會做各種奇怪的事情……”
“你在說謊。”賀承乾盯著沈霆的眼睛,“你到現在還不肯信任我,或者是,不肯信任此刻的環境。但是沈秘書,現在有一條人命和你有關,為了自己的清白,你最好把實話都說出來。”
沈霆低著頭,他臉上的神情沒什麼變化,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道:“賀局長,市長先生還活著嗎?”
賀承乾一怔:“你是問阿昶?僅就我個人的感覺,他確實還活著。”
“你猜他為什麼到現在都不敢露面?”
賀承乾死死盯著沈霆!
他忽然站起身來,關掉了房間裡的星域全網。
沈霆一怔:“賀局長,審訊室內關掉監控這是違法的……”
“沒關係,軍方的特殊監控開著。”賀承乾說,“臨走的時候,執軍大臣親自用他的DNA驗證的密碼。往後回了首都星,我直接把監控內容遞交到國會就行了。”
沈霆聽了這話,神色才鬆懈下來。
“我看見蔡錦和趙彤有過交談。”他終於說。
賀承乾神色一動:“什麼時候?!”
“就在議長分配完任務的時候。”沈霆猶豫片刻,“當時大家剛剛接了任務,因為還在考古學院裡,在安全區,所以軍用薄膜都沒打開。臨出發前,做準備的那五分鐘裡,我看見蔡錦和趙彤在走廊上說話。”
賀承乾皺了皺眉:“就這?”
“賀局長,趙彤根本不認識蔡錦,倆人之前毫無交集,但是當時他們交談甚歡……不,我該說,交談甚歡的是蔡錦,趙彤看上去有些摸不著頭腦,也許身為晚輩,就算莫名其妙他也只能陪著。”
沈霆說到這兒,抬起胳膊:“然後,我看見蔡錦做了這樣一個動作,他把手放在趙彤的後脖頸上。”
賀承乾一怔:“這是什麼意思?”
“看上去就是個很平常的動作,像很親熱地把胳膊搭在學弟的肩膀上。”沈霆說到這兒,停了停,“我當時站得很遠,也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我感覺,趙彤的臉色有點不大對。”
“臉色不大對?”
“愕然,或者茫然……總之看著哪裡不對,但我又說不上來。”沈霆說,“他們沒交談多久,蔡錦就走了,他沒有參與先鋒隊嘛。等他走了,我追上趙彤,我問他,蔡錦和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