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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不可能那麼容易。”賀承乾哼了一聲,“既然是陷阱,肯定會有防止我們逃出去的辦法。”
“要不然,把微型炸/彈扔出去?炸開空地?”蘇湛又說。
“萬一炸塌了這一片,把我們活埋了怎麼辦!”賀承乾瞪他。
一群人正亂紛紛議論著,抱著嬰兒坐在角落裡一直沒講話的犰鳥,忽然出聲道:“或許我可以試試。”
第44章 第 44 章
所有的人,轉頭齊齊望著他!
賀承乾哼了一聲:“你有那麼好啊?”
犰鳥擺擺手:“別誤會。番薯和果汁只能救急,小媚需要正規的嬰兒食品,而且她沒有換洗的衣服,你看,屁股上都起尿疹子了。嘖嘖,可憐孩子。”
眾人:“……”
就知道不是為了我們!
蘇湛懷疑地看著他:“犰鳥前輩,剛才的藤蔓難道就不會攻擊你嗎?”
“不。但是我怎麼都比你們有辦法。”犰鳥站起身來,他把孩子遞給左海洋,“沈樅說得對……”
“沈樅是我爸。”沈霆有點憤怒地打斷他,“我叫沈霆!”
犰鳥不在意地擺擺手:“我活得太久了,一時記不清,你也別介意。各位,沈霆剛才說得對,這是咱們唯一可以鑽的空子。”
他伸手敲了敲洞的牆壁:“這些土質被植物的粘液加強過,比混凝土還硬。如果不用特別強悍的攻擊武器比如小型等離子炮之類的,咱們就用兩隻肉手,拿些個錘子鉗子的,根本不可能突破它,至於那兩枚微型炸/彈,那是同歸於盡的玩意兒,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建議使用。”
之前,犰鳥一開口就是髒話,懟起別人來也是有恃無恐,毫無尊敬之意,這種肆無忌憚的態度,引起了在場很多人的強烈反感,要不是他還披著江昶的皮,那些年輕氣盛的,早就動上手了。
但是此刻,他這麼認真一分析,眾人不由收起了輕慢之心。
“你打算怎麼辦?”賀承乾懷疑地看著他。
“我想跟著小媚從那個洞鑽出去看看。”犰鳥拍了拍胳膊,“但是在那之前,得想辦法去掉我身上的毒素,我現在是重傷,靈魂力相當低,只能做一些簡單的行動,要和藤蔓溝通,甚至壓制住它們,必須讓我的靈魂力有所恢復,哪怕不是全部恢復。”
蘇湛不禁問:“我們該怎麼做?”
犰鳥瞪了他一眼:“一群醫生!問我這個病人該怎麼做?!”
蘇湛頓時醒悟過來:“哦哦!恢復靈魂力!你們誰!還帶著藥物的?!”
那些醫生們頓時開始翻找自己身上攜帶的藥品,簡南方從小背包里翻出一個袖珍檢驗儀,他將犰鳥的手指按在上面,簡南方看了一眼數值,不禁低聲驚呼:“犰鳥前輩!你的靈魂力只剩百分之30了!”
眾醫生頓時都用震驚的目光看著犰鳥!
蘇湛愕然:“你怎麼還沒倒下呢?”
犰鳥哼了一聲:“大概我比你們這群廢物多少強點兒吧。”
左海洋無言,這個人,真是一丁點兒都不肯饒人,非要在口舌上占點便宜,不知該說他是個老不要臉呢,還是真的性格幼稚,始終成熟不起來。
醫生們找出來的藥物和治療儀器不多,為了給參與營救犰鳥和小媚的天麟減輕負擔,絕大部分都留在剛才歇腳的地方了。
他們又對犰鳥身上中的毒素進行了聯合診斷。
“是一種能夠侵入神經的毒素,消耗靈魂力。”簡南方對病毒的研究最深,他皺眉道,“而且毒素能夠讓傷口流血不止。”
他指了指犰鳥的胳膊,那些傷口到現在還在流血,剛才賀承乾幫犰鳥貼上了止血膠,但是此刻,血都浸透出來了。
簡南方很擔心,犰鳥的靈魂力仍舊在不斷下降,過了今晚,搞不好他就真的站不起來了。
“唯一的一瓶營養液。”蘇湛把那一小瓶藥物放在犰鳥面前,“救命的玩意兒,先給你用上吧。”
左海洋卻舉起一枚小小的針劑:“你們誰,身上還有這個的?”
這就是之前,他給昏迷的藍沛注射進去的“保命符”,能夠刺激身體產生靈魂力的東西。左海洋一提,幾個人找來找去,總共找出來五枚針劑。
“都給他打上嗎?”賀承乾緊張地問,“不會把犰鳥弄死吧?!”
“不,不是打進去。”左海洋麻利地把五枚針劑收集起來,“我們從傷口敷上去。這種藥物能夠在短時間內,極大地提高機體免疫力。以前我們醫院做過類似的嘗試,用這種東西救活過一個中了劇毒的工人。”
他都已經是議長了,提起星域附屬醫院,還是一口一個“我們醫院”。
蘇湛也醒悟過來:“對的!我也記得那次的實驗!”轉頭,他又用非常憐憫的臉對著犰鳥:“……老兄,這下你可有罪受了。”
犰鳥還沒明白:“什麼意思?”
“這藥物會讓你非常疼。”左海洋飛快地說,“因為是刺激機體產生超出尋常的免疫力,疼痛在所難免。”
犰鳥頓時變色:“什麼?!那麼疼!我不干!”
他說著就要往後躲,賀承乾一把抓住他:“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怕疼!你是小孩嗎?”
“一把年紀怎麼了!”犰鳥憤怒大叫,“活得再久我也不是石頭!”
左海洋指間捏著那幾包針劑,無可奈何看著他:“難道前輩你想讓毒素一直停留在體內嗎?過了今晚,再不處理,你可能連站起來都辦不到了。”
這一句話,犰鳥不響了。
賀承乾趁機按住他,給他擼起袖子,撕掉傷口上的止血膠。
藍沛走過來,他拿過左海洋手上的針劑:“議長,我來吧。”
沒人反對,他們都是醫院的高層管理者,不像藍沛,這麼多年一直奔波在急救的第一線。
賀承乾好笑地看著臉色發青的犰鳥,他忍不住道:“放心,等你疼得滿地打滾時,我們會努力按住你的。”
“給老子滾!”犰鳥氣得把牙齒咬得咯咯響,“賀承乾你就沒安好心!給我等著!等阿昶回來我讓他另覓新歡!”
賀承乾冷笑,也不回嘴,反正等會兒疼痛會替他懲罰犰鳥的。
果不其然,藍沛剛剛把一袋針劑撕開,細細塗抹在犰鳥胳膊的傷口上,犰鳥就疼得額頭全是冷汗,他慘烈大叫,聲音能傳出二里地去。
生怕他亂動,把藥物污染了,蘇湛簡南方幾個也撲過來,用力按住犰鳥不許他翻滾。藍沛一面聽著犰鳥嘶聲大叫,一面把五袋針劑的藥液,全都塗抹在犰鳥的兩條胳膊上……
到後來,犰鳥的慘叫已經不像人的聲音了,而更像是某種獸嚎。圍觀眾人,無不面露惻隱之色。
賀承乾離著犰鳥最近,他其實心裡也有不忍,尤其眼看著犰鳥臉孔扭曲,眼睛紅得像個鬼,因為慘叫,下顎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