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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沛瞪著他!
“不是要內褲嗎?”沈霆看著他,柔聲道,“自己動手吧,想要哪件你就脫哪件,想怎麼拿就怎麼拿。既然只想要衣服,那就把我當成塑料模特好了……反正你對我也不感興趣,是不是?”
他故意做了個“任君採擷”的四仰八叉姿態,又衝著藍沛風騷地拋了個媚眼:“提醒你一聲,這個塑料模特有聲帶,碰到特殊地方是會叫的。”
藍沛忽然轉身進了自己房間,沈霆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不多時,他又出來了。
藍沛手裡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裁紙刀!
沈霆一怔:“你想幹嘛?”
“從你身上拿衣服唄。”藍沛故意微笑道,“是你說的,想拿哪件就拿哪件,想怎麼拿就怎麼拿。”
沈霆愕然看著他,手持烏黑的碳鋼裁紙刀,走到自己跟前,俯下身,一刀下去,劃開了外套!
那尖尖的刀刃,閃著冰冷的寒光!
沈霆嚇得額頭冒出冷汗!
“喂!……”
“別動,不是要當塑料模特嗎?模特可不會亂動的。”藍沛輕言細語,手下卻一點都不停,他吹著口哨,表情又愉快又輕鬆,一刀,兩刀,三刀……
每一次都恰好劃開衣料,卻不會劃傷皮膚。
沈霆終於想起來了,藍沛是個醫生!
他覺得自己掉進了陷阱,而且還是自己挖的陷阱!
……別說身體起反應,那把裁紙刀在他身上呲呲的亂劃,沈霆一丁點兒想法都沒有了。
藍沛直接劃開了他的長褲,他也沒讓沈霆把內褲脫下來,乾脆從兩邊割斷。
“說得沒錯,反正我想要的也只是布料。”他笑眯眯的,用拇指收進裁紙刀。
等藍沛拎著那條已經看不出形狀的內褲,得意洋洋回了自己房間,沈霆這才慢慢從沙發上坐起來。
他的衣服褲子全都被藍沛給割碎了,一起身,布條布片紛紛從身上掉下來。
……活像個衣衫襤褸的乞丐。
“我是怎麼就看中了這麼個男人?”沈霆捂著臉,頭暈腦脹地想。
一夜之間,沈霆安靜下來。
他不再像只蜜蜂一樣圍著藍沛轉,哼哼唧唧要抱他要親他慫恿著要和他上床……他忽然就喪失了動力,放棄了掙扎。
他鑽進自己的房間,也把門鎖上,仿佛隨便藍沛怎樣他都懶得管了。
沈霆心裡非常難受。好像生命的火焰都熄滅了。
他消沉下去了。
他費盡心力做了這一切,但是沒有效果。
藍沛不愛他。
現狀讓沈霆更加悲觀,他們都已經系魂了,可藍沛還是不愛他。
發生在別的魂奴身上的奇蹟,沒能發生在藍沛身上,他還是討厭他,甚至恨他。
人家死活就是不喜歡他,他能怎麼辦呢?
沈霆沮喪得無以復加。
當初強行和藍沛系魂,沈霆的目的其實是阻止藍沛自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藍沛的性格,一旦這個男人籌謀一件事長達數年,那麼就算宇宙爆炸了,藍沛都要把這件事做到底。
他想不出辦法來打消藍沛自殺的念頭,他只能通過系魂,人為消除藍沛對沈樅的感情。
沈霆承認,這裡面有他的私心,他一直渴望和藍沛系魂,現在他成功了。
但是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系魂什麼都沒能改變,藍沛依然牴觸他,他寧可讓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也不願意依賴他,從倆人的親密中換取體力。
再這麼下去,藍沛不還是等於慢性自殺嗎?
他幹嘛要費這番力氣,做這種無效的努力呢?
沈霆沉浸在抑鬱中,幾乎忘記了時間的流逝,等他再度回過神,這才覺得肚子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
但是沈霆什麼都不想吃,他慢慢起身,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屋裡很安靜,安靜得讓他有些不自在,沈霆端著那杯水,一口一口喝著,心裡琢磨著,這種不自在到底是什麼感覺……
無意間,他抬頭看了看對面客廳的原子鐘。
沈霆突然想起來,他有超過二十個小時沒見著藍沛了!
呆了兩秒,他扔掉手裡的杯子,撒腿就往二樓臥室跑!
天哪!天哪!沈霆在心裡狂喊,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二十個鐘頭!不,不止二十個鐘頭,在那之前還有大半天……他有接近三十個鐘頭沒有觸碰藍沛的身體了!
沈霆快瘋了,他現在才醒悟過來,那種不自在是怎麼回事,那是個危險的信號,身體在提醒他,那個把一半靈魂力放在他身上的男人,快不行了!
沈霆瘋狂地砸著藍沛房間的門鎖,他甚至來不及等DNA自動確認。
魂奴能感知魂主的心情和生理狀況,反過來,魂主卻無法靈敏感知魂奴的狀況……沈霆能意識到狀況不對,這已經是從他們的大比例系魂換來的優勢。
否則,他會就這樣一直無知無覺,最終讓藍沛靜靜死在房間裡!
好容易砸開門,沈霆一眼就看見躺在床上的男人。
“藍沛!!”
他撲過去,一把抱住床上的人,都不用細看,沈霆立即能感覺到不對:藍沛的臉色死灰,身體蒼白僵硬,呼吸微弱得幾乎覺察不到,被沈霆抱起來時,他的四肢軟軟垂下來,雙目緊閉。
沈霆整個人都錯亂了!
“藍沛!藍沛!”
他連叫了幾聲沒反應,更加慌張,沈霆把藍沛抱在懷裡,遲鈍的腦子吃力地想,自己看過的魂奴急救手冊里是怎麼說的來著?遇到這種情況,魂主第一時間應該怎麼做……
他想起來了。
沈霆衝出屋子,他跌跌撞撞進來廚房,胡亂抓了個杯子接了一杯水,又踉蹌著沖回臥室,他的步伐太亂,一杯水潑灑了一多半在地板上。
沈霆顧不得那些,他喝了一口水,含在嘴裡,然後抱起藍沛,將嘴裡的水一點點度給他。
水裡含著沈霆的唾液,這也勉強算是體/液交匯了。
餵了小半杯的水,沈霆放下杯子,他索性把房間溫度調高,然後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下來。
脫掉藍沛的衣服時,沈霆有那麼一秒猶豫,但旋即,“救命要緊”的念頭讓他不再多想。
他將赤/裸的身體抱住同樣赤/裸的藍沛,同時,不斷深吻著藍沛。
藍沛渾身冷得像一塊冰,肌肉僵硬得好像一掰就碎,胸口毫無起伏。
懷裡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沈霆終於哭起來。
都是他的錯,只顧著自己煩惱,竟然忘了藍沛一個人在房間裡……
獨處超過二十個小時,未曾和魂主發生過性關係的新魂奴,就會徹底力竭,陷入半昏迷狀態。
他把藍沛丟下整整三十個鐘頭!
如果藍沛死了……
沈霆一邊哭,一邊緊緊抱著藍沛,他不斷吻他,撫摸著他的身體,觸手之處的寒冰感讓沈霆越想越怕,思維成了一片空白,以至於他竟然忘記了叫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