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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情況發生得更快,他甚至沒有走到電梯口,僅僅只是沿著走廊前行了大約六十米,一眨眼功夫發現自己又回到太平間門口。
他一直在注意走廊兩側,確定沒有走錯方向,一切正常,然而變化總在不經意間發生。
總不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吧。
按照他的生物鐘對於時間流逝的概念,這個時候應該臨近黎明,但是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卻是凌晨五時零十二分。
時間似乎停滯了,也可能運轉得特別慢,究竟哪裡出了差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
既然無法擺脫太平間,要不要乾脆進去看看?或許能夠發現點什麼,然後設法改變困境,他被這個念頭吸引住。
但是一絲猶豫適時出現,知道有危險和麻煩,幹嘛非得這麼做?似乎沒有充足理由。
遲疑中,太平間內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可以肯定,這是郭芙的笑聲,在上星期四的夜裡,他的手伸到她的內衣里,接觸到她柔軟可愛的胸部時,她就是這麼笑的。
雖然從未與她完全徹底地痛快親熱過一次,可是他仍然覺得自己與她的關係非同尋常,完全有義務保護她,如果她陷入到危險當中,那麼拯救她就是不可推卸的責任。
有那麼幾個夜晚,被強烈的欲望弄到不知所措的時候,他甚至嚴肅地考慮過,如果郭芙願意的話,那麼與這位大姐姐正式同居似乎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這算不算愛情他不太清楚,但是她確實很具吸引力,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他伸手入懷,把幾隻紅線拴著的小掛墜掏出來,讓它們在胸前晃悠,一隻是玉石觀音菩薩像,一隻是彌勒佛像,還有太上老君和孫悟空以及鍾馗。
邁入太平間門口時他有瞬間的猶豫,但是內部傳來的說話聲讓他加快了腳步。
屬於正式工編制的救護車司機龍嘯雲在跟醫院車隊領導談笑,內容有些不雅,涉及到女子的身體特徵和某些隱秘器官。
他跨入門內,面前是一團霧氣,與七歲那年所見極為相似,談話聲和笑聲從霧裡傳出來。
會動的屍體
秋水走太平間內,在經過一層霧之後,看到了令他差點叫出聲的一幕。
車隊領導與龍嘯雲站在一架床側面,華醫生滿臉笑嘻嘻的表情,一隻胳膊架到龍嘯雲肩膀上。
車隊領導姓魯,身材高大,肚子高高隆起,一副營養嚴重過剩的樣子,平時一般稱之為魯隊長。
郭芙叼著煙,坐在另一具屍體旁邊,結實而漂亮的小腿從白大袿下擺伸出來,在空中緩緩晃動。
她不喜歡穿長襪,大部分時候穿短襪,似乎是對於腿部皮膚的色澤和形狀非常自信的緣故。
他們的目光都集中正中位置的一架推車上。
不久前剛剛死在救護車內的那兩位年青人此刻一上一下,仿佛在玩疊羅漢遊戲。
年青男子在上面,曾經血淋淋的衣服全沒了,青紫而傷痕累累的身體一覽無遺,這傢伙僵硬而笨拙地來回動彈,不停地撞擊下面躺著一動不動的女屍。
周圍四名觀眾仿佛在看一場難得的好戲,精神很集中,偶爾說幾句話,目光卻也不離開推車上的兩具屍體。
男屍在動彈,這事非常奇怪,相比之下,女屍顯然正常得多,因為它完全不動,並且明顯已經有些僵硬。
秋水一眼看到這樣的情形,第一反應就是想轉身逃走,跑到外面喊人進來幫忙,然而這時車隊領導和龍嘯雲恰好抬起頭來,四隻眼睛看著他。
他們的目光貌似很正常,看不出哪裡不對勁,與往日見面閒聊幾句或者打招呼的情形基本一樣。
“秋水,這樣有趣的事難得一見,好好欣賞,別著急離開。”車隊領導若無其事地說,語氣與往日開會上台主講時沒有什麼不同。
秋水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到。
龍嘯雲問:“兄弟,以前沒見過這種事吧?”
“沒有。”秋水小聲回答,感覺到頭皮發麻,頭髮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有一大半豎起來,很想往外跑,可是又覺得這樣做很可能會惹這些人不高興。
跑還是不跑?要不要拉著郭芙一起逃?要不要大聲叫喊?他一時不知如何才好。
男屍耳孔和鼻孔里流出一些紫色的粘稠液體,滴到女屍蒼白的臉上,就臉色而言,如今見過很多屍體的秋水確信它們是兩具死屍,然而,其中之一為何保持著生猛的活動能力,可以做這種奇怪的事?
天理何在
一具屍體在對另一具屍體施暴,這算什麼事?
天理何在?
秋水很想轉身逃走,可是車隊領導魯隊長和同事的奇妙舉止吸引了他,加之強烈的好奇心,這一切讓他陷入猶豫,再考慮到郭芙的存在,還有一個無關緊要的華醫生,他只得留下。
男屍仍在猛烈衝擊平躺的女屍,女屍兩眼睜開,一動不動,對於這種莫名其妙的熱情毫無反應。
華醫生樂呵呵地觀看,有時還低下頭觀察四條屍腿之間,或者伸出手幫助男屍保持更方便運動的體位。
魯隊長從口袋裡摸出一隻小酒瓶,自己喝一口之後遞給龍嘯雲,兩人就這麼非常親熱地共飲。
可以肯定,女屍是一具正常的屍體,與常規意義上的屍體沒有什麼不同,不對勁的是這具保持活動能力的男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