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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說:“這傢伙肯定會來找我們,現在我搞不清楚的地方就是,變成鬼之後的大惡棍究竟還剩下多少修為,還有一個最嚴肅的問題就是,大惡棍如果占據某一具軀殼之後,其修為在短時間內能夠達到什麼樣的一個高度?”
秋水沮喪地問:“以後我們還會有平靜的日子嗎?”
老王用肯定的語氣說:“估計不會有啦,大夥得做好思想準備,扁曉雀隨時都有可能出現,以某種你很難想像的方式發動突襲,估計我們這邊的傷亡和人員損失將無法避免。”
“你有什麼辦法嗎?”秋水問。
“暫時沒有。”
“如果我們到寺院裡住,人身安全能否保證?”
“這個可以一試,也許有用,但是你們能夠在寺院裡待一輩子嗎?”
“這倒是個大問題,我們至多能夠在裡面安心呆十天半月的,不可能更長久。”
“大惡棍必然會回來找我算帳,因為我是真正的主謀,你們肯定也無法倖免,但是如果應對得當的話,我們就有希望抓到這傢伙,最終將其徹底消滅掉。”老王說。
這時秋水背上的沈浪突然說:“我有一個請求。”
“請說。”
沈浪說:“希望你們在這裡把我砍成幾十塊,經過最近這些天來的遭遇,我算弄明白了一點事,與其亂糟糟地活著,不如死掉,再投胎重新開始。”
解脫
沈浪很堅決地要求得到碎屍的待遇,眾人勸說無效,只得同意。
然而誰也下不了手,全都期待別人幹這事。
“快點,我迫切希望得到解脫。”沈浪說。
“我仍然希望你能夠堅持活下去,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雖然你的魂魄與另外一隻鬼的魂魄混合到一起,無法分開,可是你的一部分意識和經驗得到了保存,大概等於還有一半的你活著,既然如此,就不應該放棄。”秋水說。
“先前占據了主導的是外來的魂魄,最近十幾天來,我被扁曉雀捉住,受盡了酷刑折磨,四肢被切掉,血流干,每天強行灌糞便到我嘴裡,那幾個傻仆沒日沒夜地割我的肉,當著我的面一片片吃下去,有時甚至強行塞到我嘴裡,讓我不得不吃自己的肉,在這樣的處境中,那個外來的意識漸漸衰弱和退縮,而原本的我卻漸漸強大,出頭露面,重新占據主導。現在你們看到的正是真正的沈浪,基本完整的我,所以,我想趁著現在還算清醒,讓你們把我碎屍,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得到解脫,得到再入輪迴的機會。”沈浪說。
“我們都希望你能夠活下去。”秋水說。
“活下去的並非我,而是一隻外來的惡靈,過些日子那東西恢復元氣之後,我恐怕會被徹底壓制甚至是消滅掉。”沈浪說。
老王仰天長嘆,搖了搖頭,從阿牛手裡接過殺豬刀,慢慢上前。
眾人閃開一條道。
老王問沈浪有什麼遺言。
“出生在這旮旯的平民家庭是非常不幸的事,希望來生可以投胎去港澳台或者北美和歐洲。”沈浪說。
“解脫之後去找我的朋友老鬼頭,報上我的名,叫他幫忙,看能否幫你安排投胎到小康之家,或者轉世做保護動物。”老王說。
“多謝。”沈浪伸長了脖子,昂首作待屠殺狀。
老王手起刀落,狠狠斬到沈浪脖子,卻由於刀不免鋒利並且不夠大而沒能成功砍斷脖子,打算把刀抽出來,卻又卡在了頸椎里,一時弄得有些無計可施。
沈浪若無其事地說:“別著急,再來一次,我能忍住。”
鈍刀割肉
秋水有些看不下去,於是低聲問小夢,有無辦法把入駐沈浪體內的魂魄趕出來,小夢說如果這麼幹的話,沈浪會死掉,並且魂魄殘缺不全,公平地看,將其碎屍確實是已知的最佳選擇。
老王努力折騰了一會兒,終於成功地將刀從沈浪的頸椎里拔出來,打算再來一次。
秋水覺得這把殺豬刀太小,用於斬首顯然不合適,於是問老王為什麼不拿出一把紙刀,然後施法變成巨大的鬼頭刀?
老王搖頭:“這是地府,我的大部分道法在此無效,其中包括把紙刀變成武器的法術。”
目前握在老王手裡的刀已經是最大的一把。
沈浪滿是傷痕的面部堆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沒事,多砍幾刀也沒啥,我能扛住。”
老王咬緊牙關,狠狠一刀砍下。
這一刀更加離譜,居然砍到了沈浪的右側肩膀與脖子之間,卡到肌肉與骨頭之間。
此前由於多次攻擊扁曉雀和傻仆,幾把刀的刃都有所損傷,以如今商品的質量而言,還沒折斷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阿牛和秋水查看其它的幾把刀,發覺刀刃都有明顯的破損,其中有兩把甚至露出接近於鋸齒的形狀。
沈浪小聲說:“別砍了,慢慢割吧,不要緊的,那些傻仆早把我身上割得一塌糊塗了。”
鈍刀割肉,其痛苦程度超乎想像,就算沈浪半人半鬼,半人半屍,但也顯得太慘無人道。
老王沮喪地退後一步,看著秋水說:“先前你切割扁曉雀那幾下很有天賦啊,跟專業賣豬肉的屠戶似的,現在你來做這事吧,我實在不擅長使用金屬製成的刀,最近九十多年來,我連一條魚一隻鴿子都沒殺過,加之年老體衰,力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