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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男屍的擠壓和撞擊,有些紫色的泡沫從女屍眼眶和鼻孔里溢出,沿著青灰色的面部流淌到床單上。
秋水感覺到胃部開始痙攣,努力了幾次才強忍住沒有嘔吐。
由於男屍的折騰,女屍折斷的小腿骨從破爛的皮肉當中伸出來,因為血液已經凝固,傷口只滴出少量的粘稠液體以及骨髓。
女屍已斷腿骨的尖銳一端刺到男屍的腿部皮肉當中,隨著其動作越扎越深,此事對男屍毫無影響,這怪東西仍在做與先前完全一樣的事。
車隊領導魯隊長突然發話:“秋水,今天看到的事別跟其它人說,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為有些人孤陋寡聞,很難接受並理解一些奇異的事件。”
“我會保密。”秋水感覺輕鬆了一些,由此覺得自己不會被滅口。
“其實屍體是很誘人很性感的東西,只是有些人由於固有的偏見而膽怯,不敢嘗試。”魯隊長說。
秋水鼓起勇氣問:“我記得在救護車裡這兩人已經死掉了,可是為什麼男屍還會動彈?”
“我們也不知道,所以正在這裡觀看,想弄清楚怎麼一回事。”魯隊長說。
“如果弄明白原因的話,沒準可以得諾貝爾醫學獎。”華醫生開心地笑著說。
緊張
秋水緊張得快要爆炸,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會這樣,這四個人看上去全都貌似很正常,與往日沒有什麼不同,然而眼前的事卻很不正常,完全違背常識和科學發展觀。
就是這種奇怪的若無其事態度讓秋水無比困惑,死掉將近三個鐘頭的男屍會動,並且正在非禮另一具不會動的女屍,無論兩屍生前曾經多麼親密、做過多少次類似的事,但是此類行動顯然都是不合理的。
作為屍體,它們應該乖乖躺著別動,在冰櫃裡漸漸變得僵硬和冰涼,皮膚呈淡青色或者微紫,與其它正常的屍體一樣有少量屍斑和紫色花紋,然後在親友的悲傷和眼淚中被殯儀館的車輛運走,在焚屍爐當中化為灰燼,最終被送到費用非常昂貴卻只有二十年使用權的公墓里埋葬(當然也可以灑到山坡上或者水裡當作肥料,或者放在自家床底下)。
屍體不對勁,而圍觀者更不對勁,正常的反應是這樣,他們應該高聲叫喊,面無人色,驚異失措地四下亂竄,尤其是郭芙,她應該一頭扎到秋水的懷裡尋求保護,或者很淑女很柔弱地乾脆暈倒,而不是叼著煙興高采烈地觀看。
哪裡出了問題?秋水幾次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究竟是這四位不正常,還是他不正常?他不禁心生疑慮。
或許這是由於他身為醫院的一名臨時工的緣故,見識與思想境界以及覺悟遠不如正式工,所以在面對一具不守常規的出格屍體時感到驚慌和恐懼,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被他自己否決,因為太荒謬了。
郭芙輕輕走過來,把腦袋靠在秋水的肩膀上,她身上散發的味道仍然是那麼誘人,淡淡的香水味與自然的體味混合到一起,與醫院內無處不在消毒藥水徹底不同。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發克米,可是我只喜歡跟你調情,覺得保持這種狀態非常好,不願與你更進一步,希望你別生氣。這裡氣氛這麼好,我正在考慮,要不要讓你達成願望。”她的聲音溫柔而低沉,目光流露出狡猾和喜悅,與往日悄悄躲在值班室內與他親熱的時候完全一樣。
“我——”秋水不知說什麼才好,此時此刻,他沒有一點點欲望,恐懼和緊張已經完全占據了身心。
“噓——,什麼都不必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郭芙把沾了口紅的煙塞到他嘴裡。
靈異故事
秋水把嘴湊近郭芙的耳朵邊,小聲問她怎麼了,為何要在太平間這種令人不舒服的地方待著。
郭芙哈哈大笑,說這裡的環境多好啊,感覺再也沒有任何地方比這裡更適合男歡女愛,連屍體都不甘寂寞地亂來,人更應該熱情如火山般爆發才對。
秋水看了看魯隊長和龍嘯雲還有華醫生,確定他們仍在專心致志地觀看男屍上演獨角戲之後,小聲對郭芙說:“我在走廊里轉悠了好一會,怎麼走都會回到太平間門前,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知道嗎?”
“你當我是江湖百曉生啊,這種神神道道的怪事也來問我。”郭芙笑罵,眉眼更顯嫵媚。
“真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這個醫院裡常常發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件,你來了半年多,不可能一點沒聽說過吧。”
“我一直以為這是一種民族傳統,感覺所有需要上夜班的地方總會有人喜歡講靈異故事,所以一直認為那些傳說全是虛構或者杜撰的,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會遇上。”秋水覺得越來越困惑,完全無法理解懷中的漂亮女子。
“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我也講過幾個鬼故事給你聽,怎麼你好象遺忘了一樣。”郭芙擠擠眼睛,紅紅的舌頭伸出口腔搖晃了幾下,作頑皮可愛狀。
“我當然記得。”秋水說。
他覺得自己快要站不穩了,於是推開了她。
就在上星期四幽會的時候,郭芙坐在他腿上講過一個故事,主要內容如下。
一名中年男子患了肝硬化以及其它一些併發症,住在醫院裡奄奄一息,一個月內接到了十幾次病危通知書,眼看就要死掉,三番五次進入彌留狀態卻又活回來,在他瀕臨死亡時,看到了一些人影,其中有死掉幾十年的著名人物,被槍斃的殺人犯,缺胳膊少腿的死孩子,這些怪東西告訴他一個活下去的辦法,按照同位素原理,吃哪補哪,既然他的肝壞透了,那麼就找幾副新鮮屍體的肝吃下去,不出意外的話,多半能夠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