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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子內停放屍體的門板下方有一些蛇纏繞在一起,最大的有小碗粗,兩米多長,小的有拇指粗細,有的呈綠色,有些黑底白紋,有的色彩鮮艷,有的大部分呈青色但是脖子上卻是一段紅色。
這樣的蛇全都是毒蛇,近年來在當地已經極為罕見,居然會聚集到停屍的棚子裡,為何如此?
跑出去的人把這些景象告訴其它人,大夥均十分緊張,一時不知如何才好。
最終是楊排風勇敢地站出來,說願意去驅趕那些蛇。
年紀最老的那位族叔與他一道前去。
他們砍下幾根長竹竿,打算遠距離把蛇挑走,這樣可以確保安全。
蛇一條條被挑起,送到雨中的田野里,這些令人憎惡的爬蟲緩緩消失在草叢中,不知游向何處。
看守屍體的人當中有兩個平時喜歡抓蛇和吃蛇肉,此時也不敢動這些蛇。
最大的那條蛇比較麻煩,竹竿無法挑起它,因為太大太重,又不敢弄死它。
族叔想出辦法,用一團微濕的布沾了香油之後點燃,扔到大蛇旁邊,讓濃煙把這東西驅走。
此計果然見效,大蛇往棚子的縫隙當中鑽出去,消失在玉米地里,不知去了何處。
然而其它的麻煩又來了,成群的老鼠從四面八方跑過來,吱吱叫著鑽進棚子內。
相對於毒蛇,老鼠似乎並不十分可怕,雖然它們數量眾多,但是眾人個個手持棍棒驅打,倒也沒讓這些討厭的小東西接觸到屍體。
有許多老鼠被打死,仍有更多的老鼠湧來,似乎這個破棚子裡有什麼東西深深吸引著它們。
這時已經有人去向死者丈夫和父母匯報情況,因為事情太奇怪了,完全超越了他們的經驗和常識,顯得不可理解。
閃電
死者的丈夫冒雨趕來,淋得渾身濕透,這位不幸的人跪在泥濘當中,朝死去的妻子磕頭,大聲說:“小美,我對不起你,饒了我吧。”
這時人鼠之戰仍在繼續,大量灰撲撲的老鼠仍在不斷從四周湧來,想要鑽入到棚子裡面去。
更多人聞訊趕到,加入這場奇怪的較量中。
死者丈夫看到祈求無效,從泥濘當中站起來,跑到棚子裡,流著淚伸手撫摸亡妻冰涼的臉,叫她放心地去,他保證會盡力照顧她的父母。
大概是這些話起到了作用,老鼠漸漸少了,當然也可能是附近沒有更多老鼠的緣故。
人們開始打掃死掉的老鼠,以及身受重傷而行動不便的鼠。
有人用鋤頭挖了坑,把鼠屍體傾倒進去,然後掩埋。
十七歲的楊排風心想,還好來的是老鼠,如果是成群的豬或者牛衝過來可就沒辦法了。
雨下得漸漸小了,前來幫忙的人散去,只留下十幾個守棚子外面。
眾人重新點燃火堆,弄了些土豆紅薯之類扔到裡面烤著,圍坐在火焰四周,喝些村里人自己製作的玉米酒,等待天亮。
表哥和表叔們忘記了楊排風還未年滿十八歲,下巴還沒長出鬍鬚,讓他留下,一起抽菸喝酒。
每隔十幾分鐘,就輪流著去看看停放在棚子裡的屍體。
一直沒有發生什麼事,再正常不過。
過了半個多鐘頭,雨漸漸停了,已經是凌晨五時,眼看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有幾個人由於疲憊,在相互依偎中睡著了。
這時突然一道閃電擊中棚子。
據一直遠距離注意著棚子內部的目擊者說,這道閃電直接命中了停放屍體的門板,然後屍體渾身發亮,猛然坐起。
在眾人的驚叫聲中,死掉已經大半天的小美從棚子裡走出來,抬頭看了看夜空,然後沿著大路往遠離村子的方向走。
眾人緩過勁來之後,想起了自己的職責,於是衝出去,想把已經死掉的小美捉回來,然而死屍奔跑的速度比誰都快,遠遠只看見它的身影前面,漸漸越拉越遠。
有人騎了摩托去追,眼看臨近,死屍卻轉身衝進玉米田裡,從此不知所蹤。
腐屍
兩年零幾個月之後,楊排風跟隨幾個表哥到城裡建築工地上幹活,很辛苦,但是每天可掙一百元,每日收工之後老闆會帶著現金到工棚內發薪,每人給一張,如此倒也省心省事。
不幸死掉的小美的丈夫與楊排風在一起工作。
一天下午,由於天氣不好而提前收工,大夥時間較為充足,集體到澡堂里洗了澡,心情都挺不錯,於是又去餐館裡吃頓質量好的。
喝過酒之後,有人提議到風月街玩耍一下,由於全都是年青男子,僅有幾個人因缺乏興趣而提前回去,其餘的人集體出動。
到達風月街,這群男子立即被負責拉客的人盯上,各種吸引人的GG詞滿天飛,比如‘價廉物美,每次僅五十元,包夜兩百;工薪消費,貴族享受;有漂亮得不像話的緬甸小姐,有胸部大奇大的越南妹;安全舒適,一流服務’如此等等。
這夥人當中有幾個是擅長此道的識途老馬,此時便由這些人負責帶隊,分成幾個小組,各自奔赴娛樂現場。
小美的丈夫是小有名氣的嫖賭愛好者,歡場經驗極為豐富,楊排風與之在同一組,進入到一家門頭掛了許多小紅燈的美容店內。
說是美容美髮店,其實這裡既沒有剪刀也沒有針對臉面的服務,有的只是昏暗的燈光下面坐著的一群女子,她們衣著暴露,濃妝艷抹,等待顧客挑選,然後進入後面的小房間內開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