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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那玄袍少年就如同來時那樣,悄然離去。

    久陽子始終不放心,便讓常陰子一人照顧郁暘涎,自己跟著洛上嚴離開了客棧。

    久陽子一路跟著洛上嚴到了城門口,眼見那玄袍少年就要走出城去,然而平地忽起一陣狂風,吹得飛沙走石,他一時大意,竟讓洛上嚴就這樣逃離了自己的視線。只是不等他回神,後頸就被人狠狠砍了一掌,就此昏厥過去。

    朱厭托住久陽子正要離去,卻被洛上嚴出手阻止,兩人過了幾招之後,他知道此時不宜和洛上嚴發生衝突,遂賠笑道:“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談,非要這樣大打出手。”

    言畢,朱厭將久陽子推了出去,洛上嚴順勢將其接住,道:“你早先不動手,這個時候卻要傷人,不就是要逼我出來麼?”

    “逼這個字委實難聽了。”朱厭見洛上嚴將久陽子安置好之後才繼續道,“你行色匆匆地要出安邑,是鐵了心要除去鑿齒?”

    “不然呢?”洛上嚴冷冷道,“難道任由鑿齒將來擺脫封印控制,事從領主麼?”  

    “可是你別忘了,封印之外,還有那把大羿長弓,你現在有辦法對付它?”朱厭問道。

    “沒有。”

    “那你談何徹底剷除鑿齒?”

    “鑿齒既然可以連本體都脫離封印並且和你協力在安邑設置結界,這就證明它殘留在封印內的力量已經微乎其微,既然如此,我何必要去管那些微不足道的東西,直接將眼前這隻巨獸殺了,不一樣一了百了?”洛上嚴冷銳的目光釘在朱厭看來頗為尷尬的臉上,道,“你如果對這件事袖手旁觀,那麼將來……”

    “什麼叫袖手旁觀?”朱厭笑道,“你看我這不是現身相見了麼?正是想要詢問你,對付鑿齒的辦法。”

    對朱厭這樣的牆頭糙,洛上嚴本就不以為伍,但眼下郁暘涎昏迷不醒,要他一人就這樣單獨對付鑿齒,勝算並不是很大,這才無奈找朱厭相助,畢竟如果當真要交戰的話,太過危險,他並不想讓陰陽雙魚涉入其中。

    見洛上嚴並未立即發聲,朱厭繼續道:“之前郁暘涎讓靳帛符將洛兄帶回太虛山,我本是要去接你的,無奈接到領主之令,要趁此機會將郁暘涎這個眼中釘就此拔除,便在安邑設下結界,並讓鑿齒對其下手。然誰知道,交戰之後,鑿齒居然被郁暘涎所傷,如今正在休養,洛兄如果要動手,此時正是好時機。”  

    “鑿齒被郁暘涎所傷?”洛上嚴驚訝道,“郁暘涎此時昏迷不醒,我以為是被鑿齒打傷,現在看來,是雙方均有所傷?郁暘涎的靈術這樣厲害?”

    “我也是想不通其中的道理。”朱厭道,“郁暘涎就算靈術再高,也只是個凡夫俗子,和鑿齒那樣的上古凶獸,根本無法比擬。但這次確實是他將鑿齒打傷的,我斷然不會看錯。”

    “過去我和那些凶獸/交手,憑藉大羿血魂也只能將將保住性命,而郁暘涎憑藉肉體凡胎之軀,居然能讓鑿齒避居他處而休養生息,難道是過去我一直看錯了他?”洛上嚴將過去破除四星的經歷都回想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看來是我們都對郁暘涎大意了。”朱厭的神情頗有他意。

    “怎麼,你又要將主意打去郁暘涎身上了?”

    朱厭訕訕道:“我若是想動他,第一個朝我動手的必定是你。眼下你我還是互惠關係,我還需要仰仗洛兄相助,如何會想動你的人?”

    面對朱厭的坦誠,洛上嚴雖然內心厭惡,卻也十分認同。可入朱厭這種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之人,難保不會依舊打著郁暘涎的主意,這也令洛上嚴開始擔心起那白衣少年的安危來。畢竟眼下他要對付鑿齒,如果朱厭趁機做些什麼,他必定來不及防備,而陰陽雙魚未必可以應付朱厭的狡猾,郁暘涎的處境就看來危險了。  

    “鑿齒現在身在何處,你知道?”雖是問話,實則卻是洛上嚴在逼問朱厭。

    “自然。”朱厭道,“畢竟是已經被收入領主麾下的凶獸,你我就這樣貿然出手,總是不大合適吧?”

    “確實不合適。”洛上嚴道,“你我合力要剷除鑿齒並不是不可能,只是告示後損耗巨大,若是領主突然發難,你我都未必可以應對,所以,還需要想個省力的法子。”

    朱厭盯著洛上嚴許久,似乎想要從這玄袍少年身上看出什麼來。只是當他看洛上嚴的時間越長,越是內心惶惶。他無法說清楚這種感受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而是仿佛受到了洛上嚴身上某種氣息的影響,被洛上嚴的一個眼神就此震懾。

    心頭一震的同時,朱厭道:“還請洛兄明示。”

    “凶獸亦有靈知,知道什麼對自己最重要。”

    “確實如此。”朱厭點頭道。

    “以現在的情形來看,什麼是鑿齒最看重的東西?”  

    朱厭略加思索卻不曾道破道:“不如洛兄說出來,看看我們是不是不謀而合?”

    洛上嚴見朱厭如此深情便知他已經想到了答案,眼下他也不說破,繼續道:“你只要設法將它引過去就好。”

    洛上嚴的回答讓朱厭確定了自己所想的答案,但他雖然和這玄袍少年互有惠利,卻始終不想直接介入到這件事中,便問道:“非要我出面?”

    “難道還有第二個和你有相同目的之人?”洛上嚴反問道。

    洛上嚴的神色並不銳利,卻無端端讓朱厭心頭一凜,他知道這次從靳帛符手中逃走後的洛上嚴就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與其謀劃時更要小心,便軟言道:“鑿齒疑心很重,如今不是領主的命令,它未必會聽。郁暘涎如今昏迷受傷,它也是知道的,如果直接將洛兄你作為藉口,豈不是暴露了麼?”

    洛上嚴冷哼一聲,道:“知道在我和領主之間周旋,並且至今都安然無恙的你,會不知道如何把鑿齒引過去?”

    朱厭只是訕笑,並未說話。

    洛上嚴確實眉眼一沉,不怒自威道:“要得利,總要付出一些代價,不用性命、修為,只要你動動嘴皮,已經算是不費吹灰之力,你若還不肯出力,你我之間也就沒有什麼可以繼續談下去的了。”  

    洛上嚴這樣一走,就代表著和自己的合作就此終止,將來若是這玄袍少年憑藉大羿血魂力壓領主,到時候,憑當時辱身之難,洛上嚴也絕對不會輕饒自己。朱厭這樣一想,又想起洛上嚴那冷到猶如萬年冰川的眼光,不由暗暗打了個寒顫,忙喚住那已經走出幾步,將要抱起久陽子的洛上嚴道:“洛兄且慢。”

    洛上嚴卻直接將昏迷的久陽子抱起,並未理會身後的朱厭。

    朱厭見狀,立即上前攔下洛上嚴道:“洛兄走得這樣快,我即便有辦法,你也來不及聽。”

    “我不用聽,只要今夜子時,你將鑿齒騙去封印外長弓下,剩下的也就不用你再插手了。”洛上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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