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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未免郁暘涎因此得以,魏王仍作不甚滿意之態,與白衣少年道:“寡人就等你半年,半年之後,若沒有找到寶物,提頭來見。”

    “謝魏王信任。”郁暘涎叉手道,“玉扣已經原樣置回,告退。”

    魏王低頭時,恰聽見一旁的侍者因為手中玉扣不知去向而發出的驚呼,然他也發現了那枚玉扣當真重新出現了自己腰間。他正以為神奇,要喚住郁暘涎詢問靈術之事,卻見那少年竟然已經走出大殿,留下最後一眼綽約身子,當真不似凡人。

    惠施以防魏王經不住公子卬遊說而意志動搖,便提醒道:“大王千萬記得郁賢侄的話,切不可以殺機干擾尋寶之途。”

    魏王早已聽厭了惠施的三申五令,不想再與之糾纏,敷衍地應和著就此離去。

    惠施眼見解了燃眉之急,心情舒暢不少,慶幸有郁暘涎相助,這就立刻去追那已經不見了身影的少年。

    大梁卷 第五章·邪風驟起

    待回到惠府,郁暘涎正隨惠施去取大梁北郊的地形圖,經過迴廊時,他再看了一眼那叢樹枝,不由問道:“自今早起,就未見到惠宓小姐,她不在府中麼?”

    “大約又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玩意兒,出去看熱鬧了。”惠施笑談道,“我這個義女跟其他姑娘不一樣,在家裡待不住。郁賢侄要見她?我這就命人去將她找回來。”

    “只是隨口一問,惠相不用去尋人。”郁暘涎道。

    稍後,郁暘涎拿了地形圖就獨自在房中研究。待將北郊地形都熟記於心後,他便離開了惠府,直接去了雲來坊。

    郁暘涎昨天白日留下一局精妙殘棋,又與洛上嚴夜戰而以一子得勝的事跡已在眾人間傳開,這個穿著怪異圖案的白衣少年形象已經被口口相傳,是以現如今他一走入雲來坊就被不少人認了出來,這其中就有終於認出他太虛家弟子身份之人。

    比起昨日被眾人冷眼的待遇,今日的郁暘涎簡直收到了諸多追捧,許多游士前來問好,他也一一回禮,從一樓大堂至二樓雅座這短短的一路,他竟是花了正常時間的兩三倍時間才走完。

    待由跑堂的引入座,郁暘涎便聽洛上嚴玩笑道:“我若是請郁公子坐鎮雲來坊,就當真門庭若市了。”

    郁暘涎苦笑道:“我在大梁待不了幾日,怕要令洛主事失望了。”

    “引起了這樣的波瀾卻要一走了之?”洛上嚴看著還未撤下的那局大盤滅國棋,再將實現轉去郁暘涎身上,搖頭道,“我將來去哪裡找如此有趣的棋友?”

    “走之前,我還有一件要辦。”郁暘涎注視洛上嚴道。

    四下喧囂,人聲熙攘,然而郁暘涎與洛上嚴之間卻似空氣凝固一般,他二人如同置身另一空間,絲毫不受嘈雜聲響的干擾,就此靜默相對,目光交接,如在刺探彼此內心,又仿佛都未在看對方。

    最後是洛上嚴率先打破了僵局,輕笑道:“這件事總不會與我有關。”

    “未可知。”郁暘涎看著才沏上的茶,可惜道,“洛主事可有時間,隨我走一趟。”

    “步行,還是馬車?”

    “騎馬。”

    洛上嚴命人將郁暘涎昨日留在雲來坊的坐騎牽來,自己也備了馬,二人就此向北郊去了。

    大梁北郊山地居多,郁暘涎與洛上嚴駕馬出了北門便徑直入了山。兩人在山林之中走了多時,只覺這山似比他們想得要深上許多,仿佛走不到頭似的。

    洛上嚴勒住韁繩,四顧之後問道:“郁公子要帶我去往何處?如今午時都已過去,我們已在這山中兜兜轉轉了一兩個時辰了。”

    郁暘涎見洛上嚴此刻臉色已經緊繃,眼中儘是提防之色,他舉目四望,卻依舊只是望見蔥蘢繁茂的樹林,竟是連可走的山道都幾乎隱沒其中,像是被困在了這山野之中。

    “洛主事難道沒有發現這林子的怪異之處麼?”郁暘涎問道。

    洛上嚴早將周圍情況看在眼中,但對此卻沒有興趣,便低下視線淡淡回道:“三月時節,林木卻似盛夏一般蔥蘢茂密,如何不怪異?”

    郁暘涎正要繼續往北,卻忽然聽洛上嚴喚他,他轉身時,只見那玄袍少年皺緊了雙眉,嘴唇抿緊,顯然是極為抗拒向北再行。他卻不以為意,雙腿輕輕一夾馬肚,竟駕著馬兒小跑著就又往山林深處去了。

    洛上嚴見那駿馬白衣行將消失在自己視線中,心底驀地泛起一絲擔憂,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立即追了上去。

    稍後郁、洛二人在林中又走了一段時間,周圍參天巨樹彼此枝葉交接,連冠蔽天,致使光線暗淡不少,竟有些像是將入夜間。

    此時馬兒已經疲憊,郁暘涎下馬牽引,一步一探地走在林間,忽聽洛上嚴問道:“郁公子怎麼知道大梁北郊有這一片奇怪樹林?”

    “昨夜我與洛主事在城中行走,卻忽然發現有妖魔氣息在流竄,我趕去追查,最後那股氣息就消失在城北。我觀當時夜色,只覺奇怪。今日前往魏宮路上,惠相告訴我,大梁城在過去半年裡發生了數起女子失蹤的案件,至今沒有一樁了斷的。我以為其中或許有關聯,就過來看看。”

    “郁公子找我作陪,是因為我身中厄難毒,你認定與妖魔有關?”

    郁暘涎並未回應洛上嚴充滿詢問的目光,只是垂眼思索,對於身旁少年發出的這個疑問,他想要肯定,卻又並不盡然。

    見郁暘涎沉默相對,洛上嚴便不再追問。只是在林中走了這些時候,他體內的不適之感越來越嚴重,眼下跨步走路都開始有些困難,但未免被郁暘涎發現,他只得暗中咬牙繼續跟在郁暘涎身邊。

    再往北走,便有山嵐漸起,空氣也隨之潮濕粘膩起來。郁暘涎深知已經步入這山中結界的深處,便更加小心提防,還不忘提醒洛上嚴。只是他轉頭才要開口,便發現洛上嚴的面色白中發青,一雙瞳孔奇黑無比,看來很是駭人。

    “洛主事?”郁暘涎即刻伸手扶住身體有些搖晃的洛上嚴,關切問道,“怎麼了?”

    大約是因為這山中氣息令洛上嚴委實覺得難受,他並未像過去那樣推開所有親近自己之人,反而稍稍向郁暘涎靠過去,藉以站穩腳步,稍作平復之後才道:“今日走得時間長了一些,有點累。”

    郁暘涎當即為洛上嚴號脈,發覺這玄袍少年體內的厄難毒竟在飛速擴散,似是形成一股氣勁在洛上嚴的奇經八脈中快速遊走。這種現象他過去從未見過,不由暗嘆洛上嚴的奇怪,然而當務之急卻是要為洛上嚴緩解痛苦。

    郁暘涎正要將洛上嚴扶去坐下,但他們身後的馬兒卻像突然受到刺激一樣嘶?起來,馬鳴之聲響徹山林,尤其是周圍的霧嵐在此刻又濃重了許多,這嘶鳴之音便聽得人由衷生懼。

    不等郁暘涎再有動作,那兩匹馬就掉頭跑開,頃刻間就消失在重重的山嵐之中。

    一切歸於沉寂,郁暘涎暗道情況比自己料想的要複雜一些,尤其是洛上嚴的表現大出他的預料,這就想立即帶人離開此處。然而他看洛上嚴的情況,卻不容樂觀,只得先行為洛上嚴疏導真氣,暫緩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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