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頁
“我也想啊，醫院的門我打不開。過了大概兩個小時，才有人打開房門，說是剛才有一名精神病人逃走了。我就假裝相信，人大概是關在病房。我就偷偷的溜了過去，遠遠的看到幾個人在密探，可還沒看清楚是誰，就被發現。沒想到遇到幾個硬茬子。”
剩下的事我差不多知道了，雷正龍不敵，差點被對方打死。在周小瞳的幫助下才逃出來。
“你看到門房大爺了嗎？當時他在哪？”我問道。
“在門房，我跑的時候弄出的動靜挺大，正好看到門房燈亮了，看到大爺從門房出來。怎麼了？”雷正龍這會兒還不知道看門大爺就是周翔。警方的調查進展一度對他保密。
“看門大爺就是周翔。杜凡說他當晚看到了喬局長，而小喬說當晚喬局長在家裡！”
“等等！”雷正龍捂著腦袋說道：“信息量有點大，你說慢點。”
我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這怎麼可能！不可能！你確定麼？”雷正龍的眼神都凌亂了。
“你不相信那一點？”我問道。
“按照你的意思，小喬……小喬她……”雷正龍都說不下去。
我走到窗口，看著春雨如絲。細細的落在窗戶上，又順著玻璃流下來。淡淡的說道：“小喬是周翔的女兒，現在她可能已經知道了？”
“我去呀！這是什麼節奏！”雷正龍激動之下，動作幅度有點大，牽扯到傷口，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
“你沒事吧？”我問道。
“死不了！”雷正龍說道：“這可是在醫院，能有什麼事？”
我哦了一聲沒說話，一下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微妙。
過了十幾分鐘，雷正龍才開口說道：“想不到我養傷這段時間裡出了這麼多的事。我應該問你一句，你沒事吧？”
“呵呵……”我無言以對，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就算是文學大師，也未必能描述出我的內心感受。就連我自己，都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那喬局長的事……”雷正龍委婉的問道。
“唉！”我嘆口氣說道：“波哥找我談過，說喬局長已經死了，這時候正是南區警局最艱難的時候，暫時停止調查。等風頭過了再說。”
這話一出口，我都覺得無奈，波哥這樣的人，剛正不阿一輩子，最終還是要向現實低頭。
雷正龍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真的死了麼？”
我低下頭，無法直視他的眼睛。
外面的雨更大了，天地間灰濛濛的。走廊里的光線更加昏暗，我和雷正龍捲縮在門口，漠然不語。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到了傍晚，天更黑了。我聽到肚子發出咕嚕一聲，肚子餓了。
“走吧！去吃飯吧？”值班的刑警剛換過班，杜凡還沒睡醒。
雷正龍打開病房看了一眼杜凡，確定沒有問題，我們兩才去吃飯。
傍晚醫院裡總算是安靜下來，病人走了大半，走到門口一看，外面還在下雨。
“要不就在醫院食堂吃點吧？”我們兩個都沒有傘。
“隨便吃點就行！”雷正龍很隨意。
我轉身要走，雷正龍一下拉住了我。
“幹嘛？”我問道。
雷正龍抬頭，示意我往前面看。
我看到一個人穿著雨衣，正一步一步的向我們走來。
仔細再看，這個人的走路的樣子看著很眼熟，穿著雨衣也能看出他的身形。
是個女人！
是小喬！
“小喬？”我控制不住自己，叫出聲來。
穿著雨衣的女人慢慢的走到我們面前，摘掉雨衣的帽子，露出一張美麗的臉龐。
“小喬，真的是你！”我頓時很激動。
小喬只是對我們微微一笑，說道：“好久不見，你們還好麼？”
“好著呢！”雷正龍拍拍自己的胸口。
我上下打量一遍小喬，一段時間不見，小喬瘦了很多，面容憔悴，臉上還有黑黑的眼圈，眼睛也是紅紅的，可能還哭過。
第二百八十八章和小喬談判
簡單的寒暄之後，我們三人就不說話了，我和小喬互相凝視著對方。
曾經有一句話非常火，是這麼說的，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這句話改一改正好用在我們現在這個情況，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而你卻不開口。
就這麼站了幾分鐘，雷正龍說道：“還下著雨呢！我們進去說吧。”
小喬搖搖頭拒絕了，慢慢的說道：“就在這裡說吧，早晚都是要說出口的。”
“唉！”我嘆口氣說道：“小喬，你還是跟黑暗聖殿扯上了關係？”
小喬一愣，過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悽慘的笑道：“真聰明，你早就看出來了吧！”
一陣風吹過，帶著雨水打在我們的臉上。這陣風恰恰幫了我一個忙。
雨水順著臉頰往下流，看不出是眼淚還是雨水，從嘴邊流過，不知為什麼，我明明沒有哭，卻嘗出了眼淚苦澀的味道。
水繼續往下流，順著脖子鑽進衣服里，我打了個冷顫。
小喬也是滿臉都是水，但是她依舊在笑！
我第一次覺得小喬笑得竟然比哭還難過！還痛苦十倍！這一刻我心如刀割。
雷正龍在一邊叫道：“見鬼了！你們兩個到底在幹什麼？好不容易才見一次面，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們都直視對方，但是沒有說話。
耳邊聽著風聲、雨聲，眼前看著自己的愛人，無形中卻有一道屏障要將我們兩個分開。
以前我覺得愛情很簡單，只要是兩情相悅，是水到渠成的事。
現在我才發覺，愛，太難！
我們就這麼對視了五分鐘，小喬深吸一口氣說道：“既然敘舊完成了，那我們來說說公事吧！”
雷正龍一愣，說道：“公事？你們兩個能有什麼公事？”
小喬用非常正式的腔調說道：“我是代表黑暗聖殿來和你們談判的，現在我的代號是blae！”
我一點也不意外，雷正龍吼道：“小喬，你瘋了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也不想這樣的！”小喬嘆口氣說道：“我有充足的理由必須這麼做。”
“你……你想要什麼？或者說你們黑暗聖殿想要什麼？”我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手按著關節啪啪作響。
“劉法醫這麼聰明，肯定知道我們想要的是什麼，還用說出來嗎？”小喬問道。
“當然！既然是正式的談判，還是說清楚的好！”我冷聲說道。
小喬瞪了我一眼，說道：“我們想要杜凡，準確的說，是杜凡手中的名單。並且你們警方要保證，不看名單，不然……”
雷正龍問道：“不然會怎麼樣？”
“不然你們會後悔的！非常非常的後悔！”小喬堅定的說道。
“休想！”我堅定的說道：“南區警局是不會接受你們的勒索，我們不會和你們談條件，杜凡還是我們的同事，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
“知道你就會這麼說！”小喬說道：“我們可以保證，只要杜凡交出名單，我們是不會再傷害他的！”
“你們的保證要是有用，豬都會飛到天上！”我嘲笑道。
“請注意你的態度！”小喬說道：“不要以為你們暫時的占了上風，就覺得可以戰勝黑暗聖殿。別忘了黑暗聖殿是無數犯罪天才的集合體。他們中的很多人早就想到可能會出現的這一幕。黑暗聖殿早就有計劃，並且做了充分的準備。”
我笑道：“不要嚇我，我膽小。一會兒再把我嚇死怎麼辦？”
小喬瞪了我一眼說道：“這樣無法談下去，你們也沒有決定權，請把我剛才的話轉達給南區警局局長，還有市局的領導。”
“我一定會把你的話轉給波哥的！”我拿出一直插在褲兜的手，手中握著手機。“其實波哥早就在聽了！”
“波哥？”小喬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雷正龍趕快解釋道：“暫時南區警局還沒派人，波哥暫時領導。”
小喬殘笑道：“那挺好的，波哥又回來了。”
“黑暗聖殿早晚都會完蛋！”我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要走了，再見！”小喬向我們擺擺手，轉身就走。
“為什麼！”我衝著小喬的背影大聲喊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小喬一下愣住了，站在雨中，身體抽搐幾下，我知道她在哭泣。
雷正龍碰我一下，示意我上去拉住她。
我沒動！
過了幾分鐘，小喬用哽咽的聲音說道：“我當然有充足的理由這麼去做。我的父親死了，我要保護我的母親，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母親出事。不然我無法面對養育我的父親。並且，還有一個我從未見面的姐姐！”
我聽了心頭一顫，不好，周小瞳也落在黑暗聖殿的手中。小喬也知道了她的身世。
她的心裡一定很痛苦，內心一定很壓抑。我卻幫不上忙，還在這刺激她。
小喬一隻手捂著嘴，用另一隻手很瀟灑的向我擺擺手說道：“走了，後悔無期。”
又一陣風卷著雨吹過，雨水打進眼裡，一下就模糊了我的視線，只能看小喬扭曲的背影。
很美麗，很苗條，很悽慘，有一種決絕的味道。
雷正龍在一邊叫道：“你怎麼就這麼讓她走了，快點去把她追回來。”
我一動不動，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小喬的背景，但是不斷的有雨水打在我的臉上。
“你他大爺的倒是去啊！”雷正龍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站到了雨地里，雨水瞬間就將我身上的衣服打濕，全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心裡也是冷冰冰的。
小喬走到門口，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這才轉過身來！
雷正龍氣呼呼的瞪著我，大聲質問道：“劉小石，你到底怎麼回事，你不解釋清楚，我不認你這兄弟。”
我擦掉臉上的雨水，環顧一周，看了一眼醫院周圍幾棟高樓，然後走回到醫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