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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接起電話,就聽雷正龍喊道:“你在什麼地方呢?”
“小喬家呢,出事了?”
“哦!小喬家呢!”雷正龍調侃道:“昨晚沒回家吧,這麼早沒打擾吧,腰還好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這話要讓小喬聽到,雷正龍肯定又要吃苦頭了。
“說正事吧,出了一件惡性兇殺案,小夕那丫頭一個人肯定搞不定,需要你出手了!”
惡性兇殺案,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詞了。一聽到這個詞就代表我有很長時間不能休息了。
“具體什麼情況,說一下!我好在心裡有個準備。”餓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我往嘴裡塞了點麵包。
“昨晚有一間民居著火,消防隊撲滅了大火,發現兩具死屍,還有其他一些東西,電話里說不清楚,你自己去現場看吧。工具箱我都給你帶來了。”
“你在哪?”
“我已經到你樓下了!”雷正龍掛了電話。
小喬換上警服,從臥室里出來,剛才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快點走吧!加油!小石,我看好你哦!”小喬給我加油鼓勁。
我和小喬一起下樓,送我上了雷正龍的警車。現在的小喬已經不會嚷著要去現場了。回到警局,他還有很多的文件檔案要處理。
“雷正龍,看我怎麼收拾你!”小喬發出威脅後,心滿意足的走了。
“看來恢復的還不錯!”雷正龍看著小喬的背影說道。
“我沒你那麼樂觀,越是看不出來,問題可能會越嚴重。”我只能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先解決了眼前的案子吧。聽現場的兄弟說,可能有點麻煩!”雷正龍調轉車頭,開出了小喬居住的小區。
快到上班時間,路上有點塞車,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到現場。
我遠遠的看到一棟平房還在冒著青煙,這場火可不小。
消防隊的人還沒走,正在等我們。
我下車拿著工具箱子,和雷正龍一起走過去。
消防隊長向我們介紹情況。“火大概是凌晨四點多燒起來的,我們趕到時火勢已經很大了。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平常家中可燃物不多,沒有助燃物的話不可能燒的這麼大。等火撲滅了我就進去檢查,就發現了屍體。”
我只聽一個大概,心中有所準備,口供雷正龍會處理。我們已經配合的相當默契了。
“你小心一點,火剛撲滅!”雷正龍頭也不回的提醒我。
我點點頭表示會注意的。
走入火場,空氣中瀰漫著嗆人的煙味,到處都是黑色的灰燼。
我掃了一眼房間,屍體不在床上,竟然倒在房間中間的位置。
這就很奇怪了,凌晨四點,大概是人睡的最熟的時候,要是在睡夢中被燒死,屍體應該在床上。要是已經發現火情,屍體應該在門口或者是遠離火點的位置。
不管怎麼樣,都不應該出現在房間中央。這是疑點一。
我放下工具箱,帶上護目鏡開始觀察面前的屍體。
屍體捲縮如嬰兒一般,這是被火燒死共有特徵。不論是燒死還是死後焚屍,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想要判斷是否燒死,最簡單的方法是觀察口腔及氣管內有菸灰炭末沉積,以及呼吸道綜合症,表現為咽喉、氣管及支氣管黏膜充血、出血、壞死,形成灰白色、易剝離的假膜,黏膜上可見水泡。
但是我不用這些就能判斷出兩具屍體是死後焚屍,因為屍體在死亡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手指跟腳趾被一根根的切斷,整齊的擺放在屍體的旁邊。
第二百九十七章十一具屍體
手指就擺在屍體旁,沒有被火燒到。俗語說十指連心,手指被門夾一下就鑽心的疼,被砍的時候一定很疼!
按照一貫經驗判斷,手指一定是活著的切下來的。
用手指捏起一根一看,傷口的處肌肉收縮,驗證了我的判斷,被害人是在活著的時候被切斷手指的。
仔細觀察燒焦的屍體,黑色碳化的皮膚表面有很多恐怖的傷口,都是利器割傷,這些都說明被害人在死亡前被折磨過。
再看一邊的女屍,情況差不多,但是被切斷的手指只剩下三根。
奇怪,另外七根手指不見了,被害人帶走了嗎?
我換了一個角度,看到女被害人的嘴裡鼓鼓的,似乎有什麼東西。
慢慢的伸出手,掰著女死者的下巴,咔的一聲,就有紅色的東西滾出來掉在地上。
是手指,上面還有要牙齒的咬痕。拿著和死者的牙齒對比一下,是死者的齒痕。
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女死者死亡前,在兇手的脅迫下,吃掉了自己的手指。
正常人絕對是干不出這樣的事,又是一個心裡扭曲的變態殺手。
我用鑷子把女死者口中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拿出來,加上地面上斷指,一共才八根,還少了兩根。
那就只有兩個可能,被兇手帶走了,或者被女被害人給吞下了,需要回去做進一步解剖才能確定。
這肯定又是一個難搞的案子,一般的兇殺案,嫌疑人為了逃脫罪責,肢解屍體。但是這種虐殺的情況十分罕見,對於兩名被害人來說,昨晚肯定是一輩子最漫長的一夜。我仿佛聽到他們悽厲的慘叫聲。
雷正龍問詢完,走到門口,說道:“有什麼發現?”
“有的忙了!大案子!”我扭頭問道:“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兄弟們走訪了周圍的鄰居,被害人是一對中年夫妻,住在這裡有些年頭了,鄰里之間的口碑不錯,也沒和人結過怨。這一帶居民休息的都比較早,過了八點路上基本就沒什麼人了。沒有發現可疑的人,也沒有聽到可疑的動靜。”
“也就是說沒有找到犯罪動機了?”我問道。這更是一個不好的信號,兇手具有某些連環殺手的特徵。
“有這種可能,你那邊有什麼發現?”雷正龍也覺得頭疼。
我站起來,環顧一周,房間的地面上還留有積水,上面飄著油花。我說道:“這把火放的蹊蹺。”
雷正龍說道:“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放火一般是為了毀屍滅跡,或者不想被害人被認出來。可這麼光明正大的在家裡殺人,這一點就說不通了,那肯定是為了銷毀痕跡。”
我點點頭,表示認同。房間裡經過火燒水沖,基本上就沒什麼線索了。希望屍體能給我們點提示。
“幫我把屍體搬到二號法醫室吧!”我轉身去拿斂屍袋。
“這種事哪需要你劉*醫動手!”雷正龍把我拉回來說道:“幫我看看,還有什麼線索!”
刑警隊正副隊長都處於空缺狀態,雷正龍正想著要再拼一把,向副隊長的位置衝擊一把。這就需要工作業績,說直白點,就是破案率。
“我又不是神仙,還得靠你自己!”為了避免雷正龍失望,我得讓他先有個心理準備。
“快別廢話,開工吧!”雷正龍拉著向別房間裡走去。
我心裡就沒抱多少希望,這種變態殺手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進行篩選。從案例上看,有的兇手喜歡穿白衣服的女人,有的喜歡在雨夜獨行的人。這給破案造成很大難度。
這種平房的面積都不大,房間裡的擺設也很簡單。一圈很快就轉完了。
“你能認真一點麼!”雷正龍抱怨道。
“我已經很認真了。”我走到一個位置停下腳步。
在嗆人的煙火味下,掩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味道。一般人可能會忽略掉,但是我不會。
“有發現了?”雷正龍看我臉色變了。
“快把這些火都弄滅了。”房子的屋頂和窗戶都沒了,四處透風。我不確定味道是從什麼地方飄來的。
兩位被害人的屍體剛被抬走,雷正龍帶人去鄰居家裡拿來水桶和木盆,把冒煙的地方又用水澆了一遍。
剩下就看風的了,春天最不缺的就是風。春風嗆人的煙味一掃而空。
我閉上眼睛,一股熟悉的臭味鑽進我的鼻腔,沒錯,是屍臭味!除了兩位被害人之外,這房間中還有屍體。
雷正龍看我的反應,急切的問道:“是不是有發現。”
我快速的環顧一周,房間裡所有的家具都被燒毀了,根本就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也就是說屍體被藏在非常隱秘的位置。
“是不是有發現?”雷正龍又問一遍。
“可能不是什麼好發現!”一陣柔風吹過我的臉龐,同時風也帶來淡淡的屍臭味。
我一轉身,看到牆壁上的裂紋,大步走到牆邊,臭味更濃一些。
“把工具箱裡的鏟子給我。”
平時我讓雷正龍拿個東西,這小子總讓我請吃飯。這次我一開口,二話沒說,三步並作兩步就給我拿回來。
“還需要什麼,儘管吩咐!”雷正龍的臉笑的跟朵花一樣。
我很想調侃他兩句,轉念一想,他這麼做也就是為了升職加薪,就是為了多賺點錢,誰都不容易。
“暫時沒了!”我拿過鏟子,在裂fèng的周圍鏟了幾下,露出水泥的顏色。又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用鏟子鏟了幾下。
“咦,兩種水泥的顏色不一樣!”雷正龍叫道:“同一面牆,水泥的顏色居然不一樣。”
這說明牆在不久前修葺過。我走到裂fèng前,臉幾乎就要貼在牆上,想看裡面有什麼。
無奈fèng隙很不規則,只有一毫米寬。我自語道:“要是有根雪糕棍就好了,厚度差不多!”
“我去找!”雷正龍轉身就跑出小院。
兩分鐘後,雷正龍回來了,手裡拿著根雪糕,就快吃完了。
“吃這麼快也不怕一會兒腦袋疼!”
“為了破案,值得!”雷正龍一口吞下剩下的雪糕,又用舌頭舔了幾回。
在我的鄙視眼神注視下,雷正龍把雪糕棍遞給我。
我用手抓的一頭捅進牆壁中,沒伸多遠,就碰到了什麼東西。
用力戳了幾下,戳不動,我將雪糕棍抽了出來,一股濃郁的屍臭擴散開來。雪糕棍子上還帶著一點衣服纖維。
把雪糕棍裝在證物袋中,嚴肅的對雷正龍說道:“這次麻煩大了,可能有案中案!找人把牆砸開吧!”
“牆裡有屍體?”雷正龍也聞到了屍臭味。
我點點頭,還有些話沒說出來,牆上的這道裂fèng是新的。可能是因為火燒和水澆,再加上消防隊的高壓水槍造成的。而根源就是這場大火,似乎是兇手有意讓我們發現的。如果沒有大火,我們根本就不會檢查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