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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隊長看我站在門口不進去,說道:“劉法醫,你看這個……”
我回過神來,副隊長是想讓我進去檢查一下,只有一件警服,還不足以說明問題。他看我不進去,還以為我是嫌髒不想進。
“不好意思,剛才想到杜法醫,有點走神了。我這就進去檢查。”往裡走了一步,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我就被臭味給頂了出來,實在是太臭了!還有點蜇眼睛,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房間裡實在是太髒太亂了,得做好準備再進去。
“有什麼問題麼?”副隊長還以為我有了發現。
我搖搖頭,放下工具箱,拿出口罩戴上,又在箱子底找出護目鏡。聞慣了屍臭味,還以為之際百毒不侵了,這才知道其他的臭味也是如此的可怕。
副隊長看我的動作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站在門口,他也能聞到臭味。
房間內污水橫流,有疑似是排泄物的東西,我很小心的站在房間裡,這些東西有可能也會是很關鍵的證物,不能破壞。
門口的兩名刑警也探頭過來,想看我是怎麼在現場檢驗的。被人盯著看,我有點不太習慣。
副隊長注意到了,拍了兩人一巴掌說道:“你們兩個再去檢查一下被的房間,看看有沒有別的人來過。”
“是!”兩人有點不情願的走了。接著就傳來了兩人撬隔壁房門的聲音。
我專心的進行檢查,杜凡的失蹤有很多的疑點,她究竟為什麼會把馬魯從精神病院裡弄出來,又怎麼會被關在這裡。目前看她是受到了挾持,但是具體的原因不明,房間可能會幫我解開謎題。
房間裡連床都沒有,在角落裡有一堆報紙和垃圾袋子,能看出有人在這裡睡過。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旁邊,在一堆垃圾中小心尋找,找到一團帶血的紗布,血跡還很新。時間大概不超過一天。也就是說,杜凡可能受傷了。
心裡咯噔一下,也就是說,大概在昨晚醫院出事的時間,這個房間裡可能還是有人的。很可能是之後被轉移了。
拿出一個證物袋,把紗布裝了進去。繼續尋找,在牆角發現了刮痕,有人在這裡磨過東西。用手指沾起一點試一下,肯定是有人磨過東西。
房間裡雖然髒亂,但是可以藏東西的地方不多,仔細再找,在那一堆爛紙下,我找到動過的痕跡,小心翼翼的撥開一看,裡面有一個金屬圈,一端已經被磨的很尖。用手指試一下,扎的很疼。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個鋼圈應該是女性內衣里的,更能證明這裡關的是一個女人。能想出把內衣當武器,肯定也不是一般的女人。杜凡在這裡的可能性又增強了幾分。
把鋼圈也裝進證物袋裡,看開來被帶走的身匆忙,有可能是在睡覺的時候,都沒有使用鋼圈的機會。
這間房子裡有太多的線索了,一時半會檢查不完。我打算再要細緻的搜索一邊,上面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有人過來了。
副隊長在門口小聲說道:“劉法醫,你可以出來一下麼?”
“什麼事?”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門口。
“我讓兄弟們把院長帶了,這種事她不可能不知道的。但是我心裡沒底,當了這麼久的警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案子。”
“一切都很順利,沒什麼問題吧。”我打算裝傻。
“劉法醫,你就不要瞞我了,明知道是警察,還敢囚禁。還有剛才那自殺的護工,這裡不正常的太多了。這樣的問題還有很多,我就不細說了。”
副隊長的觀察力很細緻,已經到了這一步,大隊的警察在趕來的路上,也沒必要隱瞞下去了。索性就告訴副隊長好了。
“您有沒有聽說過黑暗聖殿?”
副隊長瞪大了眼睛說道:“你是說這裡和黑暗聖殿有關係?”
“這裡可能是黑暗聖殿的一個據點,剛才我們看到自殺的人,可能是黑暗聖殿的重要成員,而是代號black2的頭目。還有已經死去的老馮,也不是一個普通的看門老頭。”
“你的意思是老馮也是黑暗聖地的人?這不可能吧?”副隊長震驚了。
“當然不是!老馮實際上是一個針對黑暗聖殿的專案組的組長!”我絕對走一步險棋,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而我也是這個專案的一員,受省廳的領導。”
“老馮是專案組組長!”副隊長知道這個案子有多大了。老馮的死一定會引起省廳震動,之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張隊,院長帶來了!”一名刑警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讓她在那等著!”副隊長轉過身來對我說道:“劉法醫,還有什麼事情,你索性都和我說了吧。我已經做好心裡準備了。”
“其實也沒什麼了,還有就是二號車的失火案,可能也和這裡有關係。車上的第四人,實際上是這裡的一位病人,叫馬魯!”
“馬魯?”副隊長顯然是知道這個名字的。
“就是他!”我很嚴肅的小聲說道:“在醫院裡肯定還有黑暗聖殿的成員,讓兄弟們小心一點。”
“這麼大的事你才和我說!”副隊長的語氣一下嚴厲起來。
“他們也不想暴露在我們的視線里,暫時不會有事的!”
副隊長遲疑了一會兒,又開口說道:“謝謝你把這些告訴我,謝謝你的信任。”
我沒想到副隊長會這麼客氣,如實說道:“我也是想要快點解決問題,黑暗聖殿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要把院長叫過來問話,沒問題吧?”副隊長居然徵求我的意見。
“問吧,她可能不是黑暗聖殿的人,但絕對是知情人。”
“帶過來!”副隊長很嚴厲的說道。
院長被兩名刑警帶了過來,副隊長黑著臉指著房間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院長抬頭看了我一眼,很快就低下頭說道:“這棟老樓是以前精神病院的重症病房,一些有攻擊性的病人關在這裡。因為條件不好就廢棄了。”
“誰問你這個,我問你這是怎麼回事?”副隊長指著地上的警服說道:“別和我說這是你們醫院保安的衣服。”
院長不說話了。
我在一邊都覺得副隊長身上散發著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刑警做的時間長了,都會養成這種氣質。
副隊長看院長不說,繼續說道:“你要是不知道,我就給你講一下。這是一件警服,胸前那一排數字叫做警號。每一名警察都有一個警號,就相當於該警察的“身份證”,有了“身份證”才能執法。一般情況下,一個警號會跟隨一名警察直至退休。”
我接著副隊長的話茬說道:“警號一般是六位的,前兩位表示分局。你仔細看就會發現,地上那件警服的警號前幾位和我們是相同的,也就是說,在這裡囚禁的是南區警局的人,正好我們的一名同事失蹤了。”
院長的額頭上冒出了汗珠,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副隊長嚴厲的說道:“你不要和我說不知道這裡的情況,這事和你脫不開關係,我們局長正在趕來的路上,我們的政策你該懂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第二百六十八章喬局長
我還是在一邊觀察,發揮長項,這半年來不斷的練習提高,我在把握人物表情和心理方面,越來越有心得。
院長雙手環於胸前,這是下意識的抵抗,想要保護自己。腳向後退了小半步,這是下意識要逃跑的跡象。這一切加在一起,是心虛的表現,院長鐵定是知情者。
“看來你是不想在這裡說了,那我就要請你回南區警局了!”副隊長的語氣更加的嚴厲。
在強大的壓力下,院長還是開口了。她還是不願意承認,低著頭說道:“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說不定是什麼人扔在這裡的,我會調查的。”
“哼!看來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劉法醫你給他講講吧!”副隊長退到一邊,眼睛緊緊的盯著院長。目光就像把刀子,要把院長的靈魂洞穿。
副隊長已經鋪好路了,該我出場了。我拿著手中的證物袋走到院長面前直截了當的說道:“這個袋子裡面是帶血的繃帶,只要驗一下dna就能確定是什麼人。你不承認也沒用,不開口也沒有關係,一樣可以定你的罪!按照我國的法律,只要證據鏈完整,你開不開口沒關係。”
“我……”
院長還沒開口,就被副隊長打斷,“不要說你不知道,一個大活人,被關在這裡那麼多天,每天還有人送水送飯,你會不知道?你這話就是去哄小孩子,也不一定相信。”
院長不說話了,她的內心鬥爭一定相當的激烈。只要再有一點時間,就可以攻破院長的心理防線。
副隊長精於審訊之道,故意留出時間,讓院長自己想清楚,說出實情只不過是早晚的事。
就在這時,一名刑警急匆匆的跑進來,對副隊長說道:“喬局長來了,還有市局的兩位領導,已經到院子裡了。要你趕快過去!”
“這是要出大事!”副隊長說道:“你看好他,我過去了!”
喬局長來的速度有點快,我轉身要進房間繼續檢查,副隊長沒走幾步又回來了,對我說道:“劉法醫,你跟我一起過去吧。”
“我只是一個小法醫,你們都是領導,我過去幹嘛?”
“剛才你和我說的那些事……”
副隊長沒有說完,但是他的意思很明顯,剛才我說每一條牽扯都很廣,責任太大。
“好吧,我和你去!”我從房間裡走出來,摘掉了護目鏡和口罩,放在了工具箱上。我特意強調留在現場的刑警一定要保護好現場。
“謝謝你,劉法醫!”副隊長對我特別的客氣。
走出病房,遠遠的就看到好幾輛警車停在院子裡,走過去才看到大門也被打開了,但是沒看到看門大爺。
喬局長的臉色不太好,板著臉對副隊長說道:“什麼情況?你怎麼跑到醫院來了?出事了也不和我匯報一聲。”
我覺得這頓火發的有點莫名其妙。我看到喬局長身邊還站著三位領導,其中有我市警察系統的一把手。
副隊長是我拉來的,這坑當然不能讓他一個人背。我站出來說道:“喬局長,是我拉著副隊長來的,本來是要和你報告的,當時您在接電話,就讓我和刑警隊的人處理,您可能太忙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