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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人了!”我拿出了手機,正要給波哥打電話,一輛警車呼嘯著開了進來。一個急剎車,就停在了我的面前。
車門打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刑警從車上下來。這哥們叫雷正龍,是波哥的得力部下,在早上報到的時候見過一面。
“你在這呢,正要找你呢。”雷正龍把一個大袋子遞給了我。
“這是什麼呀?”小喬好奇的問道。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雷正龍也說道:“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小喬想起了什麼,捂著嘴跑了。
“不會是發現了被害人的內臟吧?還是做熟的?”
“咦,你怎麼猜到的?”雷正龍好奇的問道。
我把十年前的檔案遞給了雷正龍。並說道:“兇手很有可能和這件懸案有關係。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兇手再次犯案,也有可能是兇手有關係的人。第二種可能是模仿者。當年的懸案對嫌疑人的心理產生了重大影響。也可能是精神疾病發作。兇手有具有連環殺手的特徵,對目標人性物化,操縱目標人物的生命,視目標人物如螻蟻,可能有*,或道德觀極端化而自命為判官,有犧牲自己以達成夢想的心態。”
“請說中文!”
“我的意思是說,現在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麼,可以從十年前的懸案入手開始調查。兇手肯定和十年前的案子有某種聯繫。”
“你說的簡單,十年前的案子都沒破,好多物證線索都遺失了,這還怎麼查?”
“我也沒說是查十年前的案子,其實可以從兩起案子之間的關聯性入手。還有這個叫田小可的失蹤人口,都有可能是案件的突破口。”
雷正龍點點頭,“你也是刑警隊的一份子,你自己去查吧。不過在那之前,你還是先把這個搞定。”
“這袋子東西是在哪發現的?”雷正龍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這袋子的發現地肯定有問題。
“難道……難道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上午看到的那個橋洞,總覺得那地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對兇手來說,有某種特殊的意義。我脫口而出,“不會是那個橋洞吧?”
“厲害!這你都能猜的到。”雷正龍豎起了大拇指。“還就是那個地方,兇手膽子還真大,天黑之後,將屍袋掛在了橋欄杆上。波哥聽到這事,都快要氣瘋了。今晚兇手還有可能會拋屍,我得回去蹲點了。”
雷正龍走了。
內臟也有了,就差骨頭和頭顱了。看來這對兇手有特殊的意義。我覺得今晚兇手肯定不會再拋屍了。
今晚就不指望下班了,能找個地方睡覺就不錯了。拎著屍袋回到了二號法醫室,我同樣在調料中發現了疑似墨西哥辣椒的物質,含量很低。這讓我覺得很奇怪,百思不得其解。
第五章重回現場
完成了最後的檢驗工作,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工作了一天,疲勞到了極點,但二號法醫室怎麼看也不是一個睡覺的地方。
停屍櫃發出嗡嗡的噪音,想到裡面的屍塊,我就睡不著。二樓刑警隊的同事們還沒有回來,用長凳拼成了一張床,湊合睡了一會兒。
一覺睡到天亮,案件沒有任何新的進展,被害人的頭顱和骨骼至今下落不明。
波哥將大學城附近的出租房和小賓館徹底摸查了一遍,沒有找到可疑的房間。倒是把大學城裡的小情侶們嚇壞了。學校也嚴查夜不歸寢,小情侶們只好回到學校去住。
附近街道的監控錄像也查了,並沒有發現可疑的車輛。
今天肯定不會再有屍塊運來了,只剩下骨骼和頭顱了。如果今天還找不到屍體剩下的部分,就說明兇手另做處理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連環殺手有收集被害人物品的習慣,這些物品會幫助兇手重新溫習兇殺時的快感。隨著重溫的次數增加,快感會不斷的減退。當收集物無發另兇手得到快感滿足,他就會再次殺人。
兇手可能是連環殺手,雖然目前還沒有證據,但還是讓我打了一個冷顫。
通常意義上講,在間隔一個月以上的時間內,在不同的案件中殺死三個或更多人的殺手就是連環殺手。而中間的時間間隔被稱為“冷卻期”。碎屍案的兇手才殺了人,目前還處於冷卻期。必須在他再次殺人之前找到他。
連環殺手每次都會使用同一種手段殺人,而且受害者往往是特定的類型。這更堅定了我的念頭,必須去田小可家看一下,也許會有發現。
在行動之前,我給波哥打了一個電話。匯報了我的想法,波哥讓我自己看著辦。這會兒波哥很忙,根本就沒有時間搭理我。
田小可也住在南區,但是住的地方很是偏僻,位於城鄉結合部,一個女孩獨自住在這麼遠的地方,本身就很可疑。
警局所有的車都在外面,況且我這個資格也不夠配車,只有自己去。
剛走到警局大門口,小喬跳了出來。“你偷偷摸摸的,幹什麼去?”
“去吃早點咯,順便再去調查一下田小可,我總覺得她的失蹤有問題。再去橋邊看看,兇手冒著很大的風險,兩次把屍袋丟在同一個地方,肯定對他來說有特殊的意義。”
“我和你一起去!”
“呃……我要去很久的,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警局連個人都沒有,都去查案了,我也要查!你要是敢不帶我去,我保證你以後會很麻煩的。”
“那好吧!”我很無奈的答應了,反正只是調查一個失蹤人口而已。
和小喬一起吃早飯,聽到隔壁桌的人在議論碎屍案。
擠公交車,聽到乘客在談論碎屍案。
下車走在路上,聽到路人還在談論碎屍案。
身為警察,我和小喬感受到了壓力。
重新回到三元橋,黃色的封鎖帶還在,但是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還要故意繞的遠一點。
“屍體在什麼地方發現的,告訴我啊?”小喬有點小激動。
“不是屍袋,是碎屍!就在橋下,你跟著我的腳印走。”踩著橋邊的水泥印子,我和小喬走到了橋下。
屍袋在地上留下的印記依然清晰可見。
有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兇手為什麼要把三大袋子屍袋放在這裡?
盯著印記,我恍惚中看到一個人影,天剛蒙蒙亮,一個黑色的影子拎著三個大袋子,小心翼翼的下到橋下,把袋子放下。勿擾著屍袋,做了一些奇怪的動作。
黑影忽然扭過頭來,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我。
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腦門,我打了一個寒顫。
“喂喂,你怎麼了?”小喬覺得我不太對勁,猛的拉了我一下。
我這才回過神來。“剛才我想到一個可能,這裡對兇手來說,可能有某種特殊的意義。”
“什麼意思?”小喬不解。
“我的意思是說,這裡也許對兇手來說。有一種類似宗教的神聖感!”
“我怎麼沒感覺到?是什麼樣的感覺?”小喬茫然的看著四周。
“我總覺得兇手會再回到這裡的!”
“是麼?”小喬似乎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在橋下沒有新的發現,我和小喬正要上去,剛走出橋洞,發現一個女生正在往下走。
女生沒想我們在下面,很是意外。愣了一下,轉身要走。
“站住!警察!”小喬大喝一聲,女生乖乖的站住了。
女孩很漂亮,看著有點眼熟。
“這是兇案現場,你下來幹什麼?”小喬大聲質問道。
“好奇嘛!下來看看!”女孩染一頭金髮,耳朵上帶著五六個耳環,還戴著鼻釘,畫著黑眼圈。
“把身份證拿出來看看。”小喬兇巴巴的樣子有點唬人,只不過對女生來說好像沒什麼用。
“看吧!”女孩很不耐煩的拿出了身份證。
“李依,大學城的學生?”
女孩很不屑的點點頭。
“你回去吧,這是現場,在沒撤封鎖線前,不要回來了。”沒有任何的證據,只好放她走了。
“好吧!”女生走了。
“奇怪,怎麼會是她?”我想起來了,這個女生就是被警方懷疑的兩名被害人之一。可她為什麼會來這裡?
“哎呀,走吧!去田小可家!”我還沒想明白,小喬拖著我走了。
按照資料上寫的地址,我們找到了田小可的住址,一座低矮的五層小樓。
上世界六七十年代,全市修建了很多類似的樓房,從外觀上看,幾乎都是一樣的。它們中的大部分都已經拆了。只有城市邊緣地區,還有人居住。
這一座是種子公司的家屬院,後來種子公司倒閉了,這大院也沒人管了,老住戶大多都搬走了,現在的住戶大多是外來務工人員,人員成分非常複雜。
“喂,你看什麼呢?”小喬看我四處亂看,也不說話。
“我在奇怪,什麼樣的女孩會住這樣的地方。從我們下車的地方走進院子,大概要走二十多分鐘。剛才我們一路走來,就遇到五六名行人,這還是在白天,要是到了夜裡,路上肯定一個人都沒有,還沒有路燈!”
“觀察可真細,你害怕走夜路嗎?”小喬笑道。
我沒有回答,反問道:“你不害怕嗎?”
“這有什麼好害怕的!”小喬滿不在乎的樣子。
要麼她是裝的,要麼就是神經無比粗大的女漢子,我怎麼看都像是前者。
“快點走吧,這地方連個人都看不到,快點查完回去了。”這地方太安靜了,安靜的有點不太對勁。
大院周圍都是平方,五層小樓佇立在那裡,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塊墓碑,很是突兀。
走到樓下,一真冷風吹我,我打了一個冷顫,這棟樓陰森森的,真想不明白田小可怎麼會住在這裡。
小喬搶先一步,走進了樓道里。
樓道里黑漆漆,竟然一點光都沒有。四下里一點聲音都沒有,靜的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沙沙……沙沙……
到二樓窗戶前一看,玻璃早就沒有了,窗戶是用木板封死的,窗台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塵。看來窗戶被封很久了,一陣風從窗戶的fèng隙里吹進來,發出嗚嗚的響聲。
“還沒到麼?”小喬不知道緊張還是害怕,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