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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頭一看,是一團白花花的東西,看著像是豆腐一樣。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就決定在未來的一個月里,我再也不吃豆腐了。
下意識的伸手要把那團東西掃掉,杜凡看到了叫道:“別動!”
我這才想起來,這是證物。抬起的手放下了,杜凡拿一個袋子過來,把那團東西裝進了袋子裡。
我抬頭向上一看,並不太高的房頂上沾滿了很多黃色、白色和肉色的東西,有一些大塊的正要往下掉。
看到了這一幕,我再也抗不住了,大步的沖了出去。
雷正龍就在不遠的地方,看到我這個樣子,他大口大口的乾嘔起來。
我換了一個方向,沒必須讓他再痛苦的了,走到一個通風口,摘掉口罩,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大概過了五分鐘的時間,我才恢復了一些。我不得不說,杜凡實在是太強大了,看來我和她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這份工作就是這樣,我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全乾了。正準備要回去,波哥出現了。
波哥看了一下周圍,沒有人注意我們,向我們招招手,把我和雷正龍都叫了過去。
“你們那邊有什麼發現?”波哥問道。
“都是圈套,是故意引我們過去的,但是什麼目的不清楚!”我說道。
“這個怎麼情況?”波哥捂住了鼻子,他也聞到了嗆人的血腥味。
“呃……”我剛才一直在反胃,就沒想案子的問題。波哥這麼一問,我仔細想了想說道:“做炸彈的人是一個高手,對詐彈的劑量把握的相當準確,對人體的構造大概也有所了解。把一個人炸成了肉沫,但是對房間的破壞並不是很大。”
波哥點點頭說道:“死者是那個叫行者的人麼?”
“這個暫時還沒法確定,需要採樣做一個dna檢測。因為在現場沒有發現可以證明被害人身份的物品。”
“那如果不是怎麼辦?”波哥問道。
“不是就麻煩了!”我真不想看到波哥說的這種情況發生。如果是這樣,我們就需要把所有的血肉都帶回去,做一系列的檢測,也不一定可以確定被害人的身份。
“你忙去吧!”波哥看了我們一眼問道:“小喬呢?她幹什麼去了?”
“她去查李昊的資料了,我們懷疑這個傢伙可能沒死。”
“哦!”波哥點點頭。
我忽然有點不放心,對雷正龍說道:“你給小喬打了電話,看看她在忙什麼呢?”
“真受不了你們!”雷正龍撥通了小喬的電話,手機通了,但是電話沒有接通。
“再打一遍。”我催促道。
雷正龍又撥了一遍,還是沒人接聽。
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個關頭,小喬不會出事了吧。
腦海中不受控制的冒出一個畫面,小喬在查找李昊資料的過程中,發現了內鬼的蛛絲馬跡,然後她一衝動之下就去找了內鬼,然後……
不行,我必須要去找到小喬。
“小石,你不要亂想!”雷正龍說道:“我相信小喬一定不會有事的。這裡需要你,我替你去找到。我保證,肯定把小喬給你帶回來。”
我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雷正龍又重複了一遍,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說道:“快去,你快去吧!”
“等我電話!”雷正龍跑著就下樓了。
“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在心裡安慰了自己無數遍,然後又回到了小房間裡,把糊在牆上的哥們弄下來。
“出什麼事了麼?”杜凡問道。
“沒……沒事……”
“那就快幹活吧!”杜凡也不追問了,把一大堆的碎肉裝進了袋子了。
心裡想著別的事,感覺就不那麼強烈了。我用手中的鏟子,把牆上的肉鏟下來。一個小小的房間,我和杜凡用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將血肉處理乾淨。
肉沒有了,但是牆壁上被血染成了紅色。我們身上的工作服也沒法看了。
杜凡看了一眼血跡的分布,走到房間中的一個位置說道:“爆炸大概是在這裡發生的。炸藥綁滿了被害人的全身,現場沒有發現衣服的碎片,所以被害人死前可能沒有穿衣服!”
我頓時對杜凡的敬佩又加了幾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進行準確的分析,她的神經是鋼筋做的麼?
看我不說話,杜凡繼續說道:“這個案子有點麻煩,被害人可能不是那個叫行者的人,是另有其人?”
“那會是誰呢?”我問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恐怖的屍檢
這就沒法說了,只是感覺,我並沒有任何的證據。人都被炸的糊在牆上了,想要再認出這個人是誰來,那難度可不大。就算是被害人最親密熟悉的人來了,也絕對認不出來是誰!
“你們儘快弄清楚被害人的身份,結果出來了在第一時間通知我。”波哥四下里看看後問道:“我讓你辦的那件事怎麼樣了?”
波哥問的是內鬼的事,我搖搖頭表示沒有進展。到現在也沒有人向我打聽過案子的事。
等等,有一個人,我下意識的轉過身去,看了一眼還在小房間裡忙碌的杜凡。
波哥抬起手來,想要拍一下我的肩膀,看到衣服上的血跡。他又把手給收了回去。
“你去忙吧!”波哥轉身走了。
我知道波哥的壓力一定非常大,過了年就要退休的人了,居然出了這麼多的事情。距離上一個案子結束才沒過多久。
不會是黑暗聖殿不想讓波哥退休吧!我的腦子裡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小石,過來幫忙!”杜凡在叫我。
各種碎肉一共裝了十幾個袋子,杜凡一個人拿不過來,我過去和她一起拎著,往樓下走去。
樓道里儘是小水泥塊很不好走,一不小心讓袋子在牆上蹭了一下。滑了幾個小口子,血水就冒了出來,順著袋子滴到了地上。
一輛警局的麵包車停到了爛尾樓的門口。後門打開,我們直接拎著袋子坐了上去。
記者的長短鏡頭都對準了我們,應該是什麼都沒拍到,不然有人就該吐了。
杜凡催促道:“開快一點,我們趕時間!”
開車的刑警也是老手了,一踩油門車子就出去了。
在回警局的路上,我給小喬發了一條簡訊,問她在什麼地方,看到了給我回電話。都開到了南區警局,手機也沒響。
南區警局大院裡的粉絲已經很少了,媒體根本就沒關注他們,警方的反應也很平淡,讓粉絲很受傷。追星的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大部分粉絲都回歸了自己的生活,剩下的說不上是鐵粉還是別有用心的人。
他們看到有警車進來,就想衝過來攔住我們。看門老大爺晃晃悠悠的從門房裡走出來,擋住粉絲問道:“阻礙警方辦案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們想好了沒有?”
帶頭的人有點猶豫了,剩下的人也不說話了。
我趕快打開車門,拎著袋子從車上跳下來,一路小跑著到了地下一層。杜凡的一號法醫室開著門,我們就直接進去了。
稍稍休息了幾分鐘,馬上就開始進行工作。
我從工具箱中拿出了ab兩種血清,分別滴在玻璃片上,用棉簽沾取袋子裡流出的血液,抹在了玻璃片上。等了幾分鐘,一看ab兩個玻璃片上的血都沒有凝固。是o型血!
麻煩來了,拿出幾個被綁架人的資料一看,沒有o型血!我的頭瞬間就大了。確定被害人的身份成了最大的難題,在這一方面,我們還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就算是再兇狠的殺人犯,也從來沒有這樣處理就屍體。我和杜凡只能摸索著來。
杜凡看了一眼我寫下的血型,低聲自語了一句。“錢成就是0型血!”
看來杜凡還沒有忘記那個人。我就裝作沒聽見,繼續進行屍檢。
杜凡把稱拿了出來,我們把袋子放到了稱上,屏幕顯示53.2公斤,是一個成年男子偏瘦的體重,考慮到損失的血液,被害人的體重大概在60公斤左右。
我和杜凡討論一下,排除了被害人是女性的可能。女人身體中脂肪的含量比男性高,在這幾袋子碎肉之中,我們沒看到太多的脂肪。
剩下的過程就比較痛苦了,想要獲得更多的線索,我們就要從碎肉中下手了。
杜凡打開了換氣扇子,我們拎著袋子走到了工作檯前,把袋子裡的碎肉倒出來。骨頭連著血肉,想要判定是什麼部位的相當困難。
換氣扇還開著,但是還能聞到一股嗆人的血腥味。我用了五六分鐘,才確定了一塊,是小腿上的一段。
如果是骨頭就好辦了,最好的辦法是把骨頭和肉分離。
杜凡拿了一把手術刀,把骨頭和肉分離開,刀子颳了幾遍,還是有一部分肉連在骨頭上。
“這樣不行!”我也試了一下,想要分離開很費事。
杜凡回到電腦前,進入警方內部系統,搜索相似的案例。
沒有結果,在國內沒有相似的案例。
只好去國外的交流網站尋找案例,在國外還真找到了一種相似的案例。處理這種案子,骨頭的價值比血肉高,國外的同行用一種專吃一種腐肉的蟲子,沒用多少時間就把肉吃的一乾二淨,只剩下骨頭。
這個辦法給了我們很大的啟發,但是現在是冬天,我們也不知道什麼蟲子吃腐肉。
“你說怎麼辦?”杜凡問我。
“先檢查血肉,同時找蟲子吧,這樣雙管齊下最好。最好再請示一下波哥。”我也拿不定主意,如果血肉中有重要的證據。讓蟲子吃了,那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我請示了波哥,得到的回覆很簡單,放手去干,出了錯他頂著。
有了波哥支持,我們就放手去干。血肉檢驗很快就完成了,能確定被害人的年齡大概在四十到五十歲之間。血液檢測中發現了某些藥物的殘留,但都是普通的藥物。在路邊隨便一家藥店都可以賣到,都不需要醫囑。
蟲子成了一大難題,上網一搜索。找到了很多種喜歡吃腐肉的蟲子。但是現在是冬天,就算是找到了,也沒有辦法繁殖。
最後還是波哥給我們解決了,他聯繫了本地一家生物製藥公司,在他們的實驗室中,正好有這種蟲子。他們正派人給我們送過來。
就算是蟲子到了,把肉都吃掉也需要時間。我的心裡還是不放心小喬,想著用這個時間聯繫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