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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底有多少屍骨?”波哥表情嚴肅起來,做為一個老刑警,自然清楚這個案子有重大。
“我沒有下水看過,雷正龍說有很多。”我們心裡都很清楚,這肯定是一個大案。
“誰會潛水?”波哥問道。
“我!”三四個同事主動報名。
雷正龍第一個跳下了水,在他的帶領下,同事們都潛入了水中。
湖面暫時平靜下來,我很想知道湖面下到底是什麼情況,骨片的範圍有多大,密度有多大,這些都關係到推測被害人的數量。
幾分鐘後,雷正龍浮出了水面。接著波哥和其他的同事都浮出了水面,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從他們所處的位置看,包括了湖面三分之一的面積。
雷正龍再次下潛,幾分鐘後他們浮出水面,所處的位置更遠了,依舊是有骨片。
波哥的臉色又比鍋底還黑,這又是一個大案子。
小喬在湖邊咂舌,這地方是她選的,一下就出了個大案子,這運氣是好還是壞她都說不清楚了。可一想到昨晚在這麼恐怖的地方睡了一晚,她的小臉就變的煞白。
十幾分鐘後,波哥從湖裡上來,只說了一句話,“叫打撈隊吧!”再遠的地方水更深了,畢竟不是專業的潛水員,潛不到很深的位置。
小喬負責聯繫,帶著專業潛水設備的打撈人員正在趕來的路上。
波哥第一時間向上級進行了報告,引起了局長的高度重視,這有可能是本市歷史上最大的一起惡性案件。
打撈隊到位後,只用了很段的時間就從湖底打撈上了終,2660段人體毛髮、690片碎骨、七十顆牙齒、十幾片指甲,手指甲和腳趾甲都有。看的我心中都是一陣惡寒,而這還只是湖底一小片地方內的東西。
我和杜凡立刻展開了工作,先從數量比較少的指甲入手,分析出至少有五人以上的被害人,其中女子兩人,分別使用紅色和透明兩種指甲油。
分析牙齒,從牙齒表面的磨痕和填充物分析,又添加了一名五十歲以上的男性被害人。
牙醫記錄在國外也是可以確定被害人身份,目前我國在這一方面還是空白。各種小診所太多。
至於碎骨片就太多了,都是小碎片,想要把他們拼湊完整,那需要相當長的時間。這可比拼圖困難多了。如果只有我和杜凡兩個,我估計一年的時間差不多。
波哥利用這段時間去找了崖山村的村長,畢竟他們是離案發現場最近的村子。
可結果是一無所獲。崖山村就是個小村子,只有三十幾戶人家,除去少數的幾個年輕人進城裡打工了,剩下的都在村子裡。
村子民風淳樸,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也不願意與外面的人交往。雖然火了之後有很多人的來旅行,但是村民也不怎麼與遊客們打交道。村民也不怎麼關心來玩的人,所以最近有什麼人經常來,或者有什麼車輛比較可疑,他們完全不知道。
因為沒有辦法確定拋屍的時間,在湖邊也無法採集到有用的痕跡。
目前一點線索也沒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擺在面前,無法確定湖裡的被害人的身份。
波哥為這個問題就快愁死了。
經過兩天的打撈,湖底的碎骨全部打撈上來,運回到了南區警局。我們兩一人一半進行檢查,希望可以找到確定被害人身份的線索。
第三十六章崖山村
在南區警局裡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問:在警局裡,比黑夜還黑的是什麼。
答:案子未破時波哥的臉。
波哥的黑臉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波哥的臉只要一黑,我就要加班,更別說是休息日了。
看著打撈隊從湖水中撈出的碎骨片,波哥的臉越來越黑。碎屍案還沒過去多久,我們就又遇到了一個大案子。
小喬向每一個人都傳達了波哥的口信,這個案子必須要嚴格的保密,誰要是向媒體走露了消息,後果自負。
包括打撈隊的同事,都收到了相同的口信,看著波哥的黑臉,沒人敢表示異議。
波哥他們來了之後,老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專門還向波哥匯報了老人的事。
利用打撈的時間,我們調查了崖山村。
根據本地地方志上記載,崖山村第一次出現是在民國時期,這個村子就這麼出現了,當時的政府也嚇了一跳,管轄的範圍內突然就多了一個村子。
因為太過偏僻和貧窮的原因,沒人原因去這個村子,幾乎都被人遺忘了。
抗日戰爭時期,連日本人都沒興趣搭理這個村子。人沒多少,也沒值錢的東西。
崖山村就這樣到了現在,有一點很奇怪,這個村子的人口始終就沒怎麼變過,一直就保持著三十多戶人家。
波哥懷疑兇案與村子裡的人有關,推測有可能是村子裡的人殺了來玩的遊客。
在等待打撈的兩天時間裡,波哥帶著我和杜凡把村子裡轉了一個遍,每一戶人家裡都去了,沒發現可疑之處。
穿綠軍衣的老人也找到了,他獨自一人住在遠離村子的地方,他見到我們,一句話也不說。
老人雖然有些可疑,但是找不到任何的證據。只能在暗中觀察監視。
水中的碎骨片都撈完之後,雷正龍又給他們加了一個任務——撈魚!用了半天的時間,湖中的大魚都被捕撈乾淨的。同碎骨片一起,魚也被運回了警局。
一路上腥臭味難聞,弄的我們身上都有一股難聞的魚腥味。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不想吃魚了。
杜凡一雙眼睛瞪著雷正龍,讓他很不自在。
在車隊離開之前,我遠遠的盯著崖山村,這個村子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我不相信還有這麼淳樸的地方。
還有那個穿綠軍衣的老人,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總覺得他似乎是知道點什麼的。
回到二號法醫室,聞到有些潮濕而有熟悉的味道,我嘆了一口氣,又是一段暗無天日的日子,大概有段時間看不到太陽了。
十幾大包的碎骨片就放在工作檯的旁邊,戴好手套,開始工作。
我在工作檯上放了十個盒子。在盒子上貼上標籤,寫上骨骼的名字。
拿起一片碎骨片,在放大鏡子下仔細觀察,推測是人體那一部分的骨骼,然後把他放在對應的盒子。還要區分性別和大概的年齡。
把所有的碎片都系統的分類之後,就可以再進行復原工作就會容易一些。
一轉眼,五小時就過去了,我腰酸背痛腿抽筋,眼睛都花了。可我才處理了一個袋子五分之一的碎骨片。
看著剩下的十幾袋子,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但也是有一點收穫的,所有的碎骨片大小几乎相同,人力是很難做相似度這麼高的。我懷疑是某種機械造成的。如果能找到是什麼機械,肯定也是一條線索。
我想到了一個老同學,在痕跡學和機械方面相當的強,說不定他有辦法找出是什麼機械。
“電話,電話……”我拿著手機正要給同學打電話,雷正龍推開了門。還很熱情的向我打招呼,“嗨,帥哥!”
我疑惑的左右看了看,確定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我是帥哥?
“別看了,就說你呢!”雷正龍笑著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個食盒。散發著一股誘人的香味。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說吧,什麼事。”雷正龍這小子長了毛比猴子都精,沒事才不會到我的二號法醫室來。
“先吃點東西吧,肚子餓了吧。這可是街口那家老店的。”雷正龍打開了食盒,一股熟悉的香味飄了出來。
“到底什麼事?”不弄清楚這小子是什麼目的,我吃不安心。
“那個抓回來的魚還在外面,你去給檢查一下唄。”雷正龍不知是怎麼了,就是和魚乾上了。
“好吧,我吃飽了就去檢查魚。”現場帶回來的魚早晚都是要檢查的。如果魚吃了什麼東西,不能消化的話會短暫留在魚的體內。小的很快被排出,可太大的魚也吃不下啊!
“有消息告訴我!”雷正龍得到我的答覆之後就跑了。
咽了一口口水,大口大口的吃著外賣。
飯都快吃飯了,我才猛的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可以在法醫室里吃飯了。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我會成為和杜凡一樣對著屍體也能吃飯的強悍存在了。
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法醫。
填飽了肚子,我就要出去解剖魚了。這些魚可是活著被帶了回來。
檢查屍體和解剖活物的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生命都是寶貴的。
猶豫了幾分鐘,我選了一隻快要死的魚,把它撈了出來。用探針直接刺穿了魚腦。魚甩動了幾下身體。實際上這隻魚已經掛了,剛才只不過是單純的神經反應。
檢查魚比檢查屍體簡單的多了,只用幾分鐘就搞定了,並沒有什麼發現。
為了準確性,我又解剖了一條魚,還是沒有發現。
在解剖最後一條魚時,我有了意外的發現,在魚肚子裡發現了一些黑色的東西,還沒有完全消化,似乎是和紙張一類的東西。
我進行了採樣分析,和碎屍案中的黑色信封做了一個對比,材質是完全一樣的。
怎麼又是黑色信封?我的眉頭皺了起來。是巧合的話也太巧了!可是我又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黑色信封和案子之間有什麼聯繫。
在沒有絕對證據之前,話是不能亂說的。我只好把在魚肚子裡發現的黑色紙張碎片保存起來。
回頭看一眼堆積如山的骨頭,我就又是一陣頭疼。
繼續對碎骨片進行分類,用肉眼觀察骨骼的形態差異來判定性別,需要豐富的經驗。
一般而言,男性骨骼比較粗大,表面粗糙、肌肉附著處的突起明顯,還可以通過骨盆來判別:女性骨盆上口的尺寸大一些。這種差異自胎兒期就已呈現出來。除此之外,顱骨、胸骨、鎖骨、肩胛骨以及四肢長骨等也存在一定的性別差異。
如果肉眼無法分辨,就需要用儀器進行測量。對骨頭的長、寬、高、角度及厚度進行測量。將所得數據與男性均值及女性均值相比較;或依據相應的數學手段,將數據代入回歸函數中計算。
也可以通過骨頭判斷死者的年齡。很多因素都會對骨骼形態產生影響,因此從屍骨出鑑定年齡時,往往要採用多種方法互相印證。骨骼特徵會隨著年齡的增長呈現規律性的變化。30到40歲見間,肋軟骨骨化中心增多,胸骨柄與胸骨體出現癒合,40到50歲時,胸骨體與劍突癒合,喉和肋軟骨開始固化,到了60歲以上,全身軟骨都會發生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