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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我起身,蚰蜒便向我爬了過來。泥土發出了沙沙的聲音,我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命運會就此終結。蚰蜒漸漸的靠近我,我雙腳不停的亂蹬,雙手抓起地上的泥土和石頭向蚰蜒扔去,但是這一切就如同給它撓癢一樣,絲毫阻止不了它前行。片刻,蚰蜒腹部開始收縮,停在了離我五十公分的地方。我隱隱可以聞到蚰蜒身上噁心的騷臭味,那應該是吃多了蛋蛋的緣故吧。也許下一刻,我就會成為了下一個受害者了,想到此,我開始不由得懊惱起來。
蚰蜒的大圓腦袋開始向後傾倒,身上的足須肆意的舞動,很是協調,就如同被風吹動的毛髮一般,這無疑是爬行動物攻擊獵物時的前奏。我深感不妙,反身抓住棺材板站了起來。就在此刻,蚰蜒的腹部下方居然鑽出來數條白色的蟲子,那種蟲子就跟毛子體內的屍蠱一模一樣。那屍蠱是蚰蜒的幼蟲?難道蚰蜒並沒有打算吞掉我下面那玩意,而是打算將自己的幼蟲置入自己的體內,然後我就像毛子那樣淪為行屍走肉?我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蚰蜒的幼蟲從母體內鑽出,紛紛向我爬了過來。我此刻哪裡還敢猶豫,拔腿就跑。蚰蜒見我想跑,飛快的向我撲了過來。由於當時天還沒亮,霧氣還很冷,我的手電筒也在剛才跌倒的時候掉了。我頓時慌了,不管是什麼地方,只要能夠遠離那噁心的蚰蜒,就是我最好的路。慌亂間,我只感覺腳下一空,我跌倒了,跌倒的地方正是我第一次摔進的墳溝裡面。
蚰蜒一下子爬到我身上,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它那張大嘴和我的面門僅僅只隔幾寸,它並沒有吐出毒液當場殺死我。而在它的身後,那些幼蟲正緩緩的爬上我的胸脯,我明白它是想利用我的身體為它的孩子做棲身之所。然而我的脖子被蚰蜒死死的按住,頭已經動彈不得。眼看那些幼蟲就要爬到我的嘴上,一股涼颼颼的感覺鋪滿了我的臉。
驚慌失措間,我才想起了八卦刃。於是從腰間拔出八卦刃,反手刺向了蚰蜒的大圓腦袋,頓時一股綠色的有黏糊糊的腦漿噴了出來,蚰蜒受疼,一下放開了我。我趁機將身上的幼蟲撇下,然後爬上了墳溝。待我回身一看,受傷的蚰蜒已經不見了,地上只留下一灘綠色的粘液。屍蠱母體突然失蹤了,墳溝里只殘留下它的腦汁,還有幾隻幼蟲在不停的試探著新的壞境。只要再過片刻,他們便會因為沒有及時找到宿主而死亡。
剛才那隻母體蚰蜒真的太牛掰了,幸好我的承受能力在老君洞裡得到了歷練,要是之前的我見到那種情景,不被嚇死才怪。不過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此次掉進了墳溝中,並沒有被瘴氣入體,這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莫不成是因為老君洞陰氣被毀,所以影響了整個三里坡的脈象?關於這個疑問也只有等會問二叔了。
我現在要做的,還是儘快找到毛子。在這裡我已經浪費了不少的時間,明月溝里已經開始傳出了雞鳴聲。心裡感覺很累,但是這件事關係到毛子的生命安全,我一定得堅持下去。二叔在山下看我久久未曾下山,於是便由幾個村民帶著上了山。當他們遇到我的時候,我剛剛從周扒皮女兒的空墳離開。
☆、【016】突變
霧氣正濃,我們最後在三里坡外的青竹林中遇見了嚴松等人,我們剛一靠近,便感覺事情有變。嚴松坐在地上,用手深深的掩著胯下,雙眼直直的盯著前方。而在嚴松的身旁,幾個村民神情恍惚,目光呆滯,臉上還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霜。我扶著二叔停在了原地,問道:“他們怎麼了?”
二叔眉目緊鎖,道:“看目前的狀況,有點像是‘鬼上身’。”
我記得二叔說過,“鬼上身”其實就是大腦受到外界因素影響,而出現與平時表現略有不同的症狀,也就是所謂的“癔症”。說完,二叔便讓我扶他過去,然後從身上掏出迷香,逐個的給村民們呼吸。眾人吸入了迷香之後,臉上的白霜霎時化作了白霧,且面色也開始變得紅潤起來。但是出乎我意料的事,村民們吸了迷香之後,“咚”的一下倒在了地上,且嘴角上揚,還打起了呼嚕,似乎是做起了美夢。
二叔收好裝滿迷香的小瓶子對我說道:“他們跟你在老君洞裡遇到情況是一樣的,可能是碰到了鬼絲,所以才會面目痴呆,就如同鬼上身一樣。”
我記得在老君洞中,我中了鬼絲的狀況也不是他們這樣的啊,於是不解的問道:“但是他們怎麼會面露白霜?而且表情還如此怪異啊?”
二叔指著我脖子上掛的陰陽符,笑道:“就是這個玩意救了你,他們因為沒有陰陽符的庇護,所以比較嚴重。”
看著那些睡得正酣的村民,我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始終還是想不明白。二叔告訴我說,被鬼絲入體所產生的“癔症”,也是受人的思想與周圍的生物磁場所影響,所以有的人會產生幻覺,也有些人也會面相痴呆。這些村民們因為沒有陰陽符,所以在鬼絲被迷香化解之後,才會出現昏迷現象。如果按照二叔所說,陰陽符如此神奇,它到底是何物?那二十年前爺爺在崑崙喇嘛廟中遇到的老和尚到底是何人?我不由得想入非非。
嚴松見眾人面色好轉,倍感詫異,雙眼盯向了二叔手中的迷香,走上前道:“重光兄,你手上的藥瓶可否借我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