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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簿連忙跟過去。

    出門的時候,一個衙役跑進來,正好和知府大人的師爺撞了個滿懷。師爺一個趔趄幾乎摔倒,卻也不惱,呵呵一笑。

    “怎麼了,慌裡慌張的!”主簿腳步不停,低聲喝問,暗暗生氣——都什麼時候了,怎就不能讓人省點心?

    衙役囁嚅道:“大人,出事了……城西,城西,死了一個人。”

    “哪裡?”

    “就是城西那個破廟,剛剛被雪壓塌了,死了一個乞丐。”

    主簿瞪了他一眼:“這麼大的雪,塌了屋子砸死個把人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不是砸死的,那個人,沒有頭……”

    知府突然停住腳步,回頭問道:“什麼地方?”

    “西城破廟,就是離城門不遠的那個荒園子。”

    

    主簿忽然就打了個冷戰——城西?破廟?不是剛剛打那邊走過來麼!

    衙役接著道:“那個乞丐,被人割了腦袋去,身子丟在那裡,血都還沒冷。若不是房子突然坍了,火燒了起來,引得人去看,只怕到後天都不會有人知道。”

    知府沒說話。主簿卻剎那間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衙役小心翼翼地道:“莫非……真是衝著大人來的?”

    主簿勃然大怒:“你們這些人是幹什麼吃的!全城戒嚴,眼皮子底下都能出人命,都是聾子瞎子?萬一驚著知府大人,你們有幾條命?去!查清楚了再來回話!”

    衙役唯唯諾諾而去。

    知府只說“知道了”三個字,逕自進了二堂,叫人抱來文書理清楚政事,交割了印信,這才細問事情的始末。

    主簿嘆息道:“這件事情特別的蹊蹺,我們都嚇得沒了魂兒——那天半夜裡,衙役慌裡慌張跑來找我,說知縣大人給人害了。不瞞您說,直到現在,我這心裡還跟做夢似的。”  

    “人是在後宅出的事,吳大人一個人在屋子裡頭,夫人去廚房煮夜宵了不在跟前。對了,這位夫人,不是正室,說起來是個如夫人。我們大人來上任的時候,夫人沒有跟著,身邊只這個小妾,再沒別的家眷。”

    知府微微點頭。

    “當時丫鬟去送洗腳水,看見燈滅了,敲門也沒人應,有些奇怪,叫底下人掌了燈進去看,一屋子的血,人已經沒氣了。傷口在脖子上,只一刀,外面誰都沒聽見什麼響動。我去看了一眼,太慘了……白天還好好的……”說到這裡,主簿有些哽咽,伸手揉了揉眼睛。

    “縣衙那麼多人,竟沒一個看見兇手?”

    主簿搖頭:“上上下下十幾口人,什麼都沒看見。”

    知府啜著漸冷的茶,沉吟不語。

    夜色漸深,遠處人家養的狗,此起彼伏地在叫。

    “我聽說,你們這城裡,有個刀客?”

    主簿道:“大人明鑑,確實有這麼個人,名頭不小,姓陳,打小家裡吃了官司,父母都沒了,便在街面上廝混。我們留意過他,雖說名頭大些,卻沒做過什麼太出格的事情,也就是喝酒打架,給人保個鏢跑個腿兒,偶爾打報個不平,看著倒尋常——或者私底下有什麼勾當,瞞著人也未可知。”  

    “官司?”

    “是啊,說來三十多年了,我也是聽人說的。那時候城裡頭有個大戶人家,夜裡遭賊,死了兩個人。第二天報官,當時的縣太爺斷定,在城裡面出這事,定是有人窩藏。也不知怎麼的從他家搜出來一對金鐲子,認定了老陳頭是賊,抓起來打了個七葷八素,也沒審出來同夥。陳家也沒什麼親戚朋友,只是喊冤。街坊鄰居看不過去了,一商量,說幫著上府衙打官司吧,還沒動身呢,老陳頭忽然死在牢里了。案子就沒了頭緒,也不知後來怎樣了。”

    知府道:“陳三?”

    “對對對,就是這個案子。大人您也聽說過這事?打那以後,沒多久他娘也病死了,算是家破人亡。”

    知府放下了茶杯,緩緩地道:“你可知道,當時的知縣是誰?”

    “大人您這就為難下官了,年月太久,我得去翻翻典籍。”

    知府道:“不用查了。三十二年前的這位知縣,就是你們現在這位知縣大人。”

    “啊?”主簿幾乎跳了起來,“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知府冷笑道,“你們這位吳大人,可是丟官去職,被打發到老地方養老的。”

    “難怪吳大人對本地政務如此的熟悉……”主簿小聲嘀咕著。

    說話間,衙役再次來報——有人報官,說看見刀客走在街上,手裡拎著一顆頭顱。

    知府長嘆一聲,傳下號令,全城搜捕。

    第3章 第三章 強盜

    雪雖然住了,一大早天仍舊陰沉沉的。出了城,能看見的行人越發的少,寥寥幾行腳印,幾道車轍,才能看出腳下的是路。

    板車吱吱呀呀地在雪地里走著,顯得四周更加的寂靜。

    車上鋪著一床厚厚的被褥,杜婆婆裹在被褥中間,背對著拉車的人,白髮隨著車子顛簸,在風裡一顫一顫。

    “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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