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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自己已經喘不上氣來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我面前的病房內傳來聲慘叫,病房門“嘭”的開了,一具渾身血污內臟組織的屍體被扔了出來,落在我面前,接著,那個披頭散髮的女人也沖了出來,二話沒說,直接朝我撲來,眼看著水果刀就扎向我,可是,卻自己腳下一個趔趄,滑到在地,再也沒有起來。
我清楚的看見,那把水果刀貫入了她的眼眶。
亂心內法!
我想到了這四個字。
這些人,絕對是因為看見了幻覺,才會變成這樣。
陳家的人來了,絕對是陳家的人來了!
我還以為只要有警察的保護,陳家人就會注重社會影響,不敢輕舉妄動的。可是我完全想錯了,陳家的人早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他們殺人已經無所顧忌。
我沖回到病房裡,拉起梁璇,她大概還沒明白過來,我就直接拽著她衝出了病房。我帶她往反方向跑,本想避開那些慘不忍睹的屍體,誰知道,沒跑幾步,就看見一個人搖搖晃晃的掛在病房的門框上,梁璇尖叫一聲,我趕緊捂住她的眼睛,帶她繼續往前。
我經過那具門框上的屍體旁邊,我發現,這個人就是上次跟李刻一起來的便衣中的一個,肯定是留下來蹲點保護的,但這個時候卻死了,被麻繩繞頸,繞了很多圈,脖子被繞得細長,臉也成了絳紫色。而我前面不遠處,居然又出現了半具屍體……
半具屍體,只有上半身,身後是長長一路的血跡和零散的內臟,散發出濃重的腥臭。那人是被活活腰斬成兩半的,這絕對不是陳家的亂心內法就能做到的。這是……怨屍!
只有怨屍,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把活人斬成兩段!
我不敢多想,帶著梁璇從安全出口衝出了醫院精神科住院大樓,這回,沒有人阻攔我們了,午夜的醫院,一片死寂,周圍什麼人都沒有,連路燈也忽明忽暗,我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卻看見,那路燈上居然掛著一截人手,搖搖晃晃,張開五指,好像在朝我招手,又好像要伸手過來抓我。我簡直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趔趔趄趄的帶著梁璇往外跑。
沒跑幾步,一個人影從我的斜側面沖了過來,我眼看著那傢伙穿著黑衣服,一把黑傘向我抽過來,便本能的揮動木劍一擋,木劍和黑傘相撞,那人居然被我擋出去了幾步。我順勢護著梁璇,照著那個拿黑傘的傢伙胸口踹了一腳,那人被我直接踹翻在了地上。但這個時候,突然,我感到正前方又有人沖了過來。梁璇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沉,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她已經暈了過去,我不敢把她放下,卻又沒辦法叫醒她。這個時候,已經有三個拿著黑傘的傢伙走了過來,剛才被我踹倒的人也站了起來,四個人把我圍在中間,冷冷盯著我。
而這個時候,我也看見了陳家的那個硬朗漢子,嘴角抽動著看著我,他就站在我對面,這醫院裡的屠殺事件,絕對是他造成的,我咬牙切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人伸手指了指我,其他幾人迅速圍了上來,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柄匕首,我揮動著木劍,本來想吼兩嗓子,但是卻好像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口似的,根本吼不出來。
這一刻,我才知道,沒有鄭小玉在,我有多沒用,根本誰都保護不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感到有一陣勁風呼嘯而過,緊接著,我身旁一名陳家人發出一聲低吼,捂著自己的手臂,一個趔趄跪倒在地上,我看見,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流了出來。
那邊,一個高瘦的男人緩步走了過來,忽然又抬起手,在空中左右一划,瞬間,我看見半空中好像凝聚了一股水流似的,直衝向陳家為首的那個硬朗漢子,那人立刻抽出一張黃色的符紙來,可是那流水似的的氣流,卻呼的一聲,直接截斷了那張黃色的符紙,特別迅速,斷口就像剪刀裁剪的一般平整。
與此同時,那硬朗漢子整個人往後推了半步,側身一閃,接著,我看見他左側腹部開始冒血。
是氣劍!
我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李刻。
這傢伙很快就到了幾名陳家人面前。
四個人,已經有兩個受傷了,但是他們卻依然站著,捨棄了我,把李刻團團圍住,李刻沒說話,兩手背在身後,臉上似乎還掛著冷笑。我想趁機逃走,可剛走了兩步,腳邊就迅速飛來兩道氣劍,地上的水泥磚都被切出了裂口。
李刻冷笑著說:最好誰都別跑,免得我費事兒。
“李家的人,管我們陳家的事幹什麼?不是第一次了,咳咳……”那個為首的硬朗漢子被打傷了,一面說著一面咳嗽。李刻則冷冷回應:陳家李家井水不犯河水,本來是沒什麼好管的。但你們殺人,這就在我的職權範圍之內。
“殺人?你有證據麼?他們都是自己選擇死的。”硬朗漢子說道。
“也許現行法律無法懲治你們。但你我心知肚明,亂心內法殺人的原理,我想我就不用做那麼多解釋了吧?”李刻笑著說,“既然法律無法懲治,那就我來懲治好了。”說話之間,我看見他撤了一步,背在身後的右手忽然伸出來,當空畫了一個符籙。我居然看見,那半空中陡然浮出了一把劍的樣子。李刻一揮手,那把氣流組成的長劍翻飛而出,又瞬間變成了兩把、三把,越來越多的氣劍,圍繞著旁邊那四名陳家人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