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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
但不由得扭頭看我老爸,但是,很快吸引我的就不是老爸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了,而是離我們不遠處站著的陳柏川。我從來沒見陳柏川露出這樣的表情來。他一向來高冷,說話簡潔,行動迅速,沉穩鎮定。可這個時候,他瞪大了眼睛,就像是看見了什麼特別恐怖的東西,手腳也不停的哆嗦。還好人多,大概沒人注意到他的樣子。
我趕緊走上去,想要問他怎麼了,可我剛拍了他肩膀上一下,他身體就一個激靈,拽著兜里的鋼筆就朝我手臂上扎過來。
我當時嚇壞了,還好,他的手腕被趕上來的老爸穩穩的鉗住了。
“幹什麼?鬼手陳柏川,又是陳家小伙子。”我爸冷冷說,隨即又看了我一眼,說,“你丫怎麼老是跟陳家人扯關係,你要氣死你老子嗎?”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而陳柏川也抽回了手,當時應該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道歉,說自己剛才一時間失神了。我又不敢直接問他到底在想什麼,最後只能幹瞪眼。我爸則對陳柏川好像抱有不小的敵意,直接把我拽到了旁邊,說讓那個瘋了的陳家小子發瘋去,讓我跟他回家。
我當時就急了,問我爸到底要幹嘛,我說我不想什麼都蒙在鼓裡被人呼來喝去的,即便是他。
我爸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說了句“還真是翅膀硬了”,之後,就又對我說:你可以繼續留在這兒等死,你爹我不陪你了,你丫不走我走,行不?
說完,他居然真的轉過身就走了,看都沒多看我一眼。
我記得小時候我爸也是這樣,有一次在公園玩兒,天要下雨了,但我死都不肯回家,我爸不停的勸我,我就是不停,要在外頭玩兒。他就說了句,你玩兒,我走了。按說家長都只是嚇嚇小孩,可這老頭兒,真的直接就走了,據他說,他當時在旁邊小賣部買了包煙,買了瓶可樂,跑遊戲廳打遊戲去了。後來大雨真的來了,我又不知道回家的路,渾身濕透了躲在屋檐下哭的昏天黑地。
要不是警察出面,據說我老爹會直接忘記我。
這樣的親爹我也是服了的。
這回,他走的也很乾脆,但我這回並沒有什麼失落感,雖然沒有了他這個高手的助力,但為了救梁璇,我想我必須獨當一面。
我回到了命案現場,這時候警察已經來了,里里外外圍得水泄不通的人,也都被驅散了大半,這不是學校里的第一起命案了,而且,是兩天之內就發生的連環命案,學校可以說是聲譽掃地,所以更加嚴格,不准學生在兇案現場逗留。
我也被推搡著趕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腦子裡一直在想著學校的地圖,我總覺得這事兒有哪裡不對。陳家的人是怎麼在學校里來去自如的,就算有法術,也不可能隔空把人戳死吧?還有那個林蕭斌。我今晚又看見他了,他在人群中,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但是他那斯文帥氣的外貌很顯眼。
這人到底查出來了什麼,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去問問。
關於林家,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爸也沒有確切的告訴我我是不是什麼林家的傳人。
林家,按照陳柏川的說法,最次的也是“聞道”級別的“圈內人”,那就算得上是電視和小說里說的什麼修士了吧?可我修了什麼鬼啊,我特麼除了現在天天撞鬼之外,什麼都沒有啊。
我坐在公交車上想著。
忽然耳旁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喂,別一臉喪氣,你爸走了還有你媽。
我一聽就知道是誰在說話,直接罵了一句“滾”。
那邊就又沒聲音了。
可安靜下來,我忽然覺得,鄭小玉應該會比我知道的多,我又開始試圖呼喚鄭小玉,想讓她幫我解惑,但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氣了,已經完全不理我了。
我當晚十二點回到了家,嘉嘉說梁璇的情況暫時穩定,晚上也沒有在吟唱童謠。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這幾天案件發生的經過。我忽然覺得有些詭異,為什麼,每一次梁璇在夢裡吟唱童謠,學校就出事?
還有那個所謂的“五方收魂陣”。
我到底要怎麼阻止,怎麼救梁璇?
我越想越沒頭緒,一夜無眠,也不敢再去打擾陳柏川。
但第二天,我卻是被踹門的聲音驚醒的,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幾個穿著制服的傢伙給拽了起來,同時被拽起來的還有嘉嘉,甚至梁璇。我驚訝的是,梁璇莫名其妙的醒了,一臉茫然的看著幾名警察,一個勁兒的解釋著什麼。警察卻好像根本就不買帳,直接讓人把我們給帶走了。
我不是第一次進局子,畢業那年,同學酒駕,我也不幸被牽連進去過一次,但是這回進去,我卻得到了一個讓我幾乎嚇癱的消息。警察們說,有目擊者證明,昨晚以及前天晚上所發生的兇案,兇手不是別人,正是梁璇。
我當時大叫不可能,梁璇這幾天都躺在我家裡,一直昏迷不醒,而且此前她還自殺過一次,根本沒有力氣,也不可能去殺人。
但是警察的解釋更出乎我的意料。他們在得到我的所有供詞之後,對我說,我被騙了。
每一次出事的時候,我都不在家,只有嘉嘉和梁璇在家。梁璇之所以可以成為兇手,是因為她和嘉嘉是共犯,兩個人演了一齣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