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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氣上升,濁氣下沉。”鄭小玉說道,“任何東西都有兩面,有光明就有黑暗,再怎么正義的東西,總會有帶著陰影的地方。”
我似乎懂了她的意思,我說道:你是說,龍血樹地面的部分雖然是引導清正之氣,但是龍血木的根部,卻很有可能陰氣、邪氣、屍氣聚集?
鄭小玉點了點頭,說:龍血樹,也僅僅只是一棵樹而已,它不是什么正義的化身。沒有任何一種東西能只有陽面沒有陰面,也沒有任何一種東西只有正而沒有邪。龍血木之所以可以陰陽二氣調和,卻只有清氣四溢,就是因為它的底部有著龐大的根系,能夠汲取巨大的陰邪能量。龍血木之所以那麼長壽,我想也是因為它永遠能保持陰陽平衡。
我說道:那這種東西豈不是很虛偽?
“虛偽……”鄭小玉說道,“這個世上,誰不虛偽?”
我被鄭小玉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刺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卻忽然笑了笑,說:行了,不感慨了,我想,我們的上頭,應該就是那個屍坑了。
我點了點頭,說:對啊,七拐八繞的,我們大概也是繞回來了。可是……這麼多的屍體,到底是死了多少人?
“我想,這應該不僅僅是近幾年的屍體,龍血木有聚屍的能力,下方的屍體長期不腐化,成了蟲子們的食物,也成了蟲子們的家,每年只要有一個兩個人死,就能聚集大片的昆蟲,昆蟲們你爭我奪,互相啃食,也不斷繁衍,這又使得昆蟲帝國變得越來越龐大。同時,昆蟲廝殺聚集的屍氣,又能給予龍血樹足夠的養分,它們可以說是互惠互利。
同時,這也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煉蠱場所,即便不需要煉蠱人的引導,這個地方也能煉出最可怕的蠱毒來。
我不由得顫聲說道:難怪,難怪他們沒有一個是圈內人,難怪所有人看起來都沒什麼道行。
“是的,他們都不是圈內人,也不是屍蠱教的人。”鄭小玉說道,“只是現在,屍蠱教的人很可能也發現了這個地方。無論是這裡被他們利用,還是他們和這裡的人聯手,後果都不堪設想。”
我看了看依舊在震動的天胎劍,說道:如果按照劉會長說的,用這柄劍施咒的話,是不是就可以把這些邪祟全部滅掉?
鄭小玉說道:你可別亂來,你一劍下去倒是痛快了,上頭的根系一旦被破壞,這方圓百米的蟲巢和屍坑就會土崩瓦解,垮塌下來,到時候,我們就真的要被硬生生的活埋在這一堆昆蟲和屍體之中了。我想,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吧?
我說那怎麼辦,她則說先出去,跟劉會長聯繫之後再說。我只能同意,轉身剛要離開,忽然看見,衛龍居然就站在出口處,直愣愣的盯著我們,我呆了,說道:你幹啥?還想裝逼?
他沒說話,一瘸一拐的朝我走過來,我頓時覺得不對勁,天胎劍又不敢隨便出手,生怕引動了頭頂那巨大的龍血樹根系。於是,我只能不斷退後,又拋出兩張黃符,當空畫符,接著以劍引導朝那個傢伙打過去。我這麼做已經算是加碼了,這樣發出的術法肯定比直接發出去更厲害,可是,驚雷付打在那傢伙身上居然一點兒用處都沒有,衛龍依舊一步步朝我走來,我當時就驚了。
這傢伙是打了雞血了麼?
剛才明明是個逗比中的戰鬥機,這個時候怎麼變得這麼厲害?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了一件事,衛龍是閉著眼睛的!
而且他那個善於吹牛卻不善於圓謊的嘴巴,這個時候也是死死的閉著,一言不發。
頓時,我已經是明白了大半。
鄭小玉顯然也知道了是怎麼回事,長發一卷,直接繞過了衛龍的雙腿,狠狠一拉扯,那一雙腿,直接被細密的長髮割斷,皮囊乍破,裡頭的稻草全都飛了出來。那東西雖然還在動,但是沒有了雙腿,便只能在地上爬行。
鄭小玉示意我快走,我看出她的意思,趕緊繞過衛龍的皮相衝了出去,鄭小玉也緊隨其後。
階梯上頭,外面的空地上,我們看見了衛龍真正的屍體,剛才我只是打暈了他而已,但現在他卻已經真的死了,死透了。
殺他的人沒有留一點兒情面,把他的皮剝了個精光,他被剝皮的時候應該已經醒了過來,因此,他動作扭曲,顯然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這傢伙,剛才還在裝逼,可現在卻連自己的皮都被人扒了。這一刻我忽然覺得很諷刺,這傢伙不是說自己體內有什麼洪荒之力麼?不知道這些玄幻小說里的台詞他是哪天深夜從哪本玄幻小說里學來的。豆廳長血。
可是現實就是現實,用幻想來對抗現實,終歸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和鄭小玉沒有逗留,趕緊離開了那個地方,繼續往上沖,但是我們還是慢了一步。
下來的門被封死了。
很顯然,衛龍應該是屍蠱教的小咯羅,雖然沒有什麼能耐,喜歡吹牛,卻先我們一步發現了這裡的機關,所以才把鄭小玉綁架到了這個地方,自以為萬無一失。但是,剝皮門的人卻緊隨其後,那傢伙卻是個硬手,樹林裡誅殺屍蠱教教徒的人很可能也是他,他輕而易舉的殺死了衛龍,同時,又剝下了他的皮,短時間內做出了皮相攻擊我們,為自己引得了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他重製機關,封死了我們的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