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頁
我盯著他吼了幾句你說話啊,但回應我的不是言語。而是我爸手下聚集的靈氣。我吼道:林乙同志,你要幹什麼,連我你都要殺了嗎?
他嘆了口氣。
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我那個整天就知道向我要網盤的老爸去哪兒了?
他明明是一個不靠譜的老頭,雖然我小時候也不止一次對我絕情過,但總不至於像今天這樣。我成年後,他明明說我長大了,我做什麼他都會盡力支持的。可現在呢,他就站在我面前,面對我的質問,他非但不說話,還要用,用術法來對付我。我咬著牙。說道:你不說話,你啞了嗎?你不說話,就以為可以矇混過關了嗎?啊?你不說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心虛?!
我一聲聲的吼。
而對方,冷冷盯著我,過了很久,才緩緩說:你都知道些什麼?說說。看看你這小子有沒有長進。
我顫聲說:你……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說啊。別跟老子磨磨唧唧的。”我爸撇了撇嘴。
我咬了咬牙,說:你們在獻祭,是吧?你們想要把地鐵里的那個怪物變成你們豢養的鬼役,是不是?
我爸臉色沒變,兩手抱在胸前,說:說,你還猜到了什麼。
我把我所想到的一切和盤托出。
因為我發現,那些死去的苦修道中人都是在沒有反抗的情況下被殺的,而且屍體都非常奇葩,都以非常特殊的方式呈現。所以我確定,這些人是自願赴死的。因為苦修道的人,怎麼說也有那麼一點兒道行,不至於會那麼簡簡單單的去送死。更重要的是,他們是有著大野心的一群人,肯定已經被自己的目標所洗腦了,所以,會演變成這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把自己當祭品送出去了。
於是。我讓劉會長幫我查了一些事情。
我之前說過,我離開家之前,給劉會長打過電話。
後來,現實秦老闆給我來了簡訊,而在我來五環外農家院的路上,劉會長的信息也到了。我讓他幫我查的,就是那個死去的職工是否和苦修道有關係,還有那些集體自殺的女學生,死的時候是否現場也出現過疑似苦修道的人。答案得到了肯定。我就更加確信,這一切都是苦修道的人安排的了。
我們一直以為,苦修道是跟我們同步的,都在調查那個傢伙,想在這地下力量之上分一杯羹,但我們想錯了,他們不是在調查,而是已經不必調查了,他們已經找到了門法,就等祭品全部就位之後,將這地下的邪力據為己有了。
也正因為知道了這一點,我開始尋找規律。
因為既然是獻祭儀式,就必然有規律。
屍體的死亡方式雖然沒什麼太多明顯的規律,但是死亡的地方確實有規律的。我猜想,由於地底的傢伙不願意出現在地面上,而且不是特別相信這群不速之客,所以,選擇了自己到特定的陰氣聚合的地點去殺人享用祭品的方法。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那些苦修道的人,總是乘末班車的原因了。他們甘願獻祭自己,乘末班車,進入幻術迷障之中,最後自己走到預定地點,被殺死獻祭。
而那個地底的怪物大快朵頤。
那個地底的怪物,每次殺人的地方不同,但是每個死人的地方用線連起來,卻能畫成一個類圓形。加上秦老闆給的提示,我自然而然的知道了,今晚的作案地點,就會是在這座農家院裡。只可惜,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我說著這些話,注意著我爸的表情變化。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表情里充滿了無奈,那種情愫十分複雜,我甚至說不清道不明。但是,我作為他的兒子,卻能看在眼裡,卻能感知在心頭。他的無奈,讓我感到惶惶不安,但是我卻沒法點破。因為當我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的表情又變成了那種堅韌的冷漠,如同磐石。他冷冷說道:好,不錯,猜的八九不離十。看來道行沒增長多少,推理能力倒是強了。小子,你怎麼不接替了那個李家小子去當警察?
“爸!你到底要幹什麼!”我本能的按住了口袋裡的符紙。
我爸笑著說:怎麼,還真要跟老子鬥法?兒子打老子,天打五雷轟知道麼?
我無話可說。
我爸又繼續語帶嘲諷,說:既然推到了這一步,那你不妨也說說你覺得地底那怪物是什麼東西吧?相信你在地鐵里也看見了不少好玩意兒了對吧?
“好玩意兒?你管那叫好玩意兒?”我慘聲冷笑,說,“爸,求你了,別繼續下去了。”
“你說啊……”我爸一撇嘴,說,“我還不了解你小子麼,你憋了一肚子話,不說出來,肯定會悶死,你不是那種心有城府的人,沒人傾訴你根本活不下去。玩什麼深沉?”
我爸是了解我,十分了解,在他面前,我的弱點全然暴露,沒有絲毫抵擋和遮掩。我顫聲說:好,我說……
其實地底的那個東西,就如我們之前推理的一樣,那些亂七八糟的怨屍、鬼魂,有攻擊性的沒有攻擊性的,都是他臆想出來的東西。
聯繫那座老宅里的一切,其實可以看出很多端倪來。上向乒巴。
這一切,真真就是一場中國版的寂靜嶺。
老宅是一個大戶人家,表面上看起來風風光光,實際上裡頭卻骯髒不堪而且暗藏殺機。從老北京的人們口中得知,老宅里的人為了爭奪產業,自家人捅自家人刀子,兄弟相鬥,妯娌不和,甚至還有亂倫的現象。活脫脫現實版的《雷雨》。所以,這地底的傢伙,必然是這老宅中的孩子,他可能看不慣自己大家族裡的任何一個人,覺得他們都骯髒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