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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開到我身旁的時候,車子上的男人緊張的晃了一下,差點翻車。急急穩定車子,離開了。
那男人不就是當初帶著狗,到江黎辰家那老房子找跑掉的媳婦的那個男人嗎?我還記得,他的眼睛有明顯的斜視。山村裡的人,一般裝東西都會用什麼尿素啊,氨基肥之類的大編織袋。就連棉被都會用那種編織袋裝著的。怎麼會專門去買這種紅白的塑膠袋呢?
走到江家老房子,我推開門,大聲喊道:“我回來了!江黎辰?太陽太大,你已經回墳里睡覺了嗎?”
能回來,心情就是好。喊出這樣的話下一秒,就看到在堂屋裡江家的香火牌,已經砸了下來,就連香爐都翻了,成了地上的一地碎片。
第二十二章 開花結出江黎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知道這種老房子的香爐是絕對不允許這麼摔在地上的。我除了整理好堂屋之外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在這村子裡,我也沒有熟人可以問問,那些老師的家,我也不知道在哪裡。
就只能這麼幹等著,等到天黑了,江黎辰也沒有出現。我意識到乾等可能不是辦法,想了想,還是拿著手電筒,去到學校圍牆旁邊那墳去看看。那是江黎辰的墳,在這山村里,他要是不在這老房子裡,也就剩下那小土堆一個去處了。
以前看到那小土堆就害怕,現在熟悉了之後,也不覺得害怕了。我甚至都想著,江黎辰說不定就站在自己的墳前,拿著燈籠,看看需不需要給自己立個碑呢。
可是去到那一看,什麼也沒有。土堆上已經重新長出了植物,當初結陰婚時候的碗還倒扣在一旁,香燭早就被雨水淋得不成樣子了。不過江黎辰真的不在這裡。
我蹲下身子,對著墳前那小石板叫了幾聲:“江黎辰?江黎辰?”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反而是不遠處的幾棵竹子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
我還是回到了老房子中,想著要不我也去點了那白燈籠,說不定他就會出現了。他是不的生我的氣,我跟著江毅東離開的事情,讓他氣得都不願意理我了?他吃醋?
我一邊在他的房間裡照著白燈籠一邊說道:“江黎辰,你吃醋的話,也請先出來。罵罵我都行,你別玩失蹤。在這村子裡,也就你對我好點,要是你再不見了,我真的支持不下去,只能回家被我媽罵了。怎麼沒有呢?”
他的房間跟我那邊的相對的格局。老式的雕花大床,看得出來,在民國時候,他們家就挺有錢的了。可是房間就這麼點大,白燈籠那麼大個,也摺疊不了,怎麼可能藏得住呢?我是柜子里,床底下都看了,真的沒有那白燈籠。
那個晚上,我睡不著,心裡很不安,總覺得應該是出事了。江黎辰那種人,就算生我的氣,也不應該像小孩子一樣鬧失蹤。
天終於亮了,我是最早一個到學校的老師,打開辦公室的門,看著學生掃地,焦急地等著,終於等到了廖老師來。
廖老師摩托車還沒停好呢,我就已經走到他身旁問道:“廖老師,江家是不是出了事?我看家裡有點亂。”
廖老師就喜歡說八卦,我問了他更樂意說。他說:“上星期五,就你請假的那天,財神廟重建。老賴喝醉了,就嚷著要去找你吊大樑上才行。要不財神廟建好了也沒用,財神生氣了,不保佑村里發財。我們都說你請假不在學校了,他還非要去江家去找。去到江家,砸了門進去,一個人也沒有。他就連著人家的香爐都給砸了。嘖,他自己找死!那麼多人跟著去,攔都攔不住他。星期六下午,江家的人就過來了。”
他說到這,我就疑惑了,既然已經有江家的人回來了,那香爐怎麼沒收拾呢?
他壓低著聲音說道,“開白底黑字的軍車來的。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是老書記,腿腳都不穩了,拄著拐杖下車的。另一個是軍官,前年清明回來的時候聽說是個大校,這次回來,好像又升官了。他們叫了村長,喊上老賴,叫上村裡有威望的幾個老人都去村委那談談。老書記說,財神廟又不保大家發財,還要來幹嘛?說江家才是這村裡的財神爺。五年前他們江家給村里找了個開採石灰的項目。就東邊那幾座山里說是有石灰。結果,才剛挖了五六車,村子就有人帶著人攔車收錢,不給錢不讓拉出去。鬧了幾天,項目做不下去了。江家那時候就說,村里這些人是等著天上下錢的。找來的項目都能弄丟了。
老賴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怕了,他就說你怎麼怎麼著,非說是你弄財神廟塌的。後來,總來接你的那個江家的後生也去了。說財神廟裡供著的是以前村裡的一個村霸吸毒佬。老書記聽出他是住在江家老房子裡的,就問他是誰?排行老幾?父輩是什麼人?喲,那人叫什麼名字了?”
“江黎辰?!”我說著。
“我們也就知道,他是江家晚輩,估計著在外面出生,在外面長大的。他自己也說是因為身體不好,回老家住段時間。但是老書記問他,他一個字不說,只是把左手伸到老書記面前。那老書記就一下心臟病犯了。跟他來的那軍官,趕緊說,財神廟的事,江家出錢裝修。江家會要下村附近那大庫的項目。誰再惹事,他有的是辦法治。就連帶著老書記去醫院去了。”
廖老師最後還感嘆一下:“銀老師啊,星期五好在你請假,要不你就被吊死在財神廟了。星期六江家的人來,也只能幫你收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