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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霸道了!”鬼子氣得猛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濺了出來,“難道說,他們發現硯台的秘密了?”
“不像,如果他們發現了硯台的秘密,裡面的藏寶圖沒了,他們就不會像現在遮遮掩掩了。”我說。
“坊間傳說,見過八寶琉璃鑲金硯的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青龍堂那幫人不會善罷甘休。現在他們在刻意地遮掩什麼呢?”半仙說。
“難道這硯台不在他們手上?”我說。
“很有可能。誰得到了硯台,就捧著個燙手的山竽,自己拿著怕別人來搶。狗咬狗,打打殺殺是難免的事。估計這會兒,青龍堂和賞金獵人正打得不亦樂乎。”半仙說。
“好在我閃換了件‘外衣’,相對安全了。”鬼子說。
“未必!赫圖阿拉那些驚天動地的異象,那麼短的時間就把他們的吸引過去了。雖然我們布下了重重迷霧,還是難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以後,我們還是要加倍小心。”半仙說。
鐘錶的指針已指向午夜十二點。喝了一肚子儼儼的普洱茶,再加上一大堆煩心的事,竟一點睡意都沒有。又懶得深更半夜跑回去睡,鬼子就提議鬥地主。玩了一會兒,大家也都沒什麼興致,就在半仙這裡弄個窩草草睡下了。
“喲,半仙,你這不能再著火,或者再遭回賊吧!”剛熄了燈,鬼子念叨了一句。
“閉上你的烏鴉嘴!”我順手抓起個抱枕向鬼子砸過去。
一夜無語。
第二天一早,我到門口的早點攤上買了大果子、油餅、豆汁,連湯帶水地捎回來。“半仙、鬼子,趁熱。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一進門,見三個老外,二男一女,穿著大紅大綠的羽絨服,正在松濤軒里東張西望。
“喲嗬,這一打早的,就來了三位財神爺。你們先慢慢看著。看好了吆喝一聲。半仙,喊鬼子起來了。吃早點了。”我說。
鬼子胡亂擦了把臉,一邊吸溜、吸溜地喝著豆汁,一邊小聲跟我嘀咕,“嗨,勝哥,瞧瞧那外國妞的身段,那屁股夠豐滿的了。”
我在桌下踢了鬼子一腳,小聲說,“有殺氣!”
見我們吃得差不多了,一個長頭髮、連鬢鬍子的老外走過來對我們說“先生,你們這松濤軒,多少錢?”
“喲,這中國話說的比我還溜。你不是假鬼子吧!”我故意硌著碴兒說話。
半仙沖我擺了擺手,說,“呵,真是財神爺啊!我這店你可買不起。你瞧瞧,這裡可都是歷朝歷代的典籍、古玩、玉器。隨便拿出一件來,也得千把塊錢。”
“你說個價。我現在就給你簽支票,你們馬上拿著支票離開!”連鬢鬍子老外囂張地說。
“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你搭個眼罩好生瞅瞅,我門口這塊‘民間文物搜尋協會’的招牌。你再瞅瞅這個……”半仙拿出考古隊名譽顧問的證書往桌子上一拍,“你買得起嗎?”
三個老外顯然沒料到我們還有這一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沒了下文。
“嗨,半仙。生意不錯呀!一大早就開張了。”推門進來的,是派出所的趙所長,“這不是要在你對面設一個報警站嘛,我先來你這坐坐。”
三個老外沒再接碴,慌忙退了出去。臨到門口,還特意瞧了瞧門口的牌子。
“喲,咋走了。半仙,大勝,不是你們私下倒騰國家文物吧。一切這老外見我咋像見了鬼似的吶?”趙所長說。
“咳,別提了。趙所長,你可不知道哇,自打上次我把那個文物玉狴犴捐給國家以後,就沒有消停過。頭天這店裡遭了賊,上你那報了案,有結果了吧?”我說。
“嘿嘿,別急。這案子上頭特別重視。正加緊查著吶。”趙所長吸了口煙,有些尷尬地說。
“這幾天,總有人在我這松濤軒門口探頭探腦的。這不,一大早來仨鬼子,說是要簽支票買下我這松濤軒。讓我們拿上支票立馬就捲鋪蓋走人。我這可是給國家捐文物捐出禍來了。人民警察可要保護我們這些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吶!”我說。
“你們放心,我們絕對不放過一個壞人。這不,今天就在你對門設上報警站嘛。再安排人手加強巡邏。有什麼事,你們第一時間通知我啊。”趙所長安慰著我們,然後轉身去忙報警站的事了。
“半仙,這事,你怎麼看?”我說。
“來者不善哪!”半仙喃喃自語道。
我忽然想起,半仙那本殘舊的民國版的《縣誌》,裡面記載的那個薩滿巫師的預言:誅凶魔,殺千里……毀其身,滅其魂……
有風吹過,我越發地感覺到這個冬天的寒冷……
☆、第五章 第五節 嗜血的藏寶
報警站的設立,並沒有帶來預想的安全感。反而有一股不安的情緒在潘家園古玩市場瀰漫開來。
各種匪夷所思的消息不脛而走,傳的沸沸揚揚。不外乎“要嚴打了!”、“要查走私文物了!”、“制售假古玩的要算重罪量刑”等等,等等。天知道諾大的潘家園古玩市場裡,每天擺攤出來千萬件小到銅錢、大到佛像,有多少是真品,幾乎都是贗品。鳳毛麟角的真品都被猴精的賣方老闆祖宗靈位般供著,輕易不拿出給人看。